"姑娘,如果撤去了守护,一旦出状况,无人可以救援了。"皇宫的墓地危机四伏,即使能从里面平安而出,恐怕也会筋疲力竭。此刻再撞上不明来路的人,那处境就危急了。
"一旦事态有变,我会亲身应付。布置好一切后,你就跟在我身旁吧。"慕容清雅指示,雪城若是要撤离,人少些更加安全。狱门最近在雪城布下眼线,只要北冥渊或是林家察觉,免不了一场大扫荡,狱门在北冥的势力或许就此一蹶不振。
"谨遵姑娘之命。"书童应声,随即消失于马栈之中。
待他离去,慕容清雅换了衣物,跃至客房门口,发现侍女静儿不在屋里,便径直走向灯火还亮着的黯夜房间。
"夫人。"黯夜听见脚步声,打开门,看到慕容清雅,紧张地吞咽一口气说。
"做好准备,万一有变,明日你以殇的形象参加北冥渊的生辰宴,绝不能露出破绽。"慕容清雅冷冷瞥了黯夜一眼,嘱咐道。
"姑娘这么做,是因为不想我为你忧心。"黯夜无法启齿"闯入陵墓"的事,他是赫连殇留下来的备选方案,只是原计划拖延到明日正午,没料到这样快被慕容清雅察觉了。
她未理会黯夜,直接转身离去,经过庭院,赫连鸣鬼鬼祟祟地探头,一见是她,忙又缩回了掩体里。
"出来吧,别躲了,外面也够冷的。"她对雪盖下的树丛,冲赫连鸣说。
"郡主。"赫连鸣行礼,他可不曾忘昨儿赫连殇看他的冷冽眼神。现今各国紧张局面,他确实不应介入,只是他好不容易寻到知己,竟不自觉来到了雪城。
"雪城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涌动,多加小心。"慕容清雅提醒道。至于赫连鸣要去何处,倘若她猜测不错,他定会去见北冥潋。这行为使慕容清雅更为关切。
"今日流传的消息,潋兄有些郁结,饮了几杯酒,不想天色就这么晚了。"赫连鸣说道,其实他自己也有疑虑。平素能喝几杯无碍的他,今晚却醉了,直至店小二叫醒他。
"去歇息吧。"她嗅出赫连鸣身体散发出一股醉态,看他刚刚神色,已经觉察一二,就没再多问,由他自己定夺。
赫连鸣微微点头,慕容清雅目送他离别的背影,轻皱了眉头。
"清雅,看明日你得面临困扰了。"楚禅过往的记忆如今已是她的恶梦,她很少能安然入睡,特别是当今楚南天在雪城,昔日的挚爱,转成了今日的恨意,正在侵蚀着她的心灵,她放弃了宽仁和仁慈。
"困难不算什么,瞧瞧北冥潋有何动作,真有差池,就当给他个警钟。外面凉,进来吧,我能让你安静一会儿,可不是让你折磨自己。"楚禅衣裳单薄,于慕容清雅眼里仿佛是在自我虐待。
"我只是想要让寒风清醒我的思绪,以往的事早成过眼云烟。"楚禅双手紧握袖筒,紧声道。她总是对自己强调要坚韧,过往的清冷的慕容清雅已不再,现在的她,逐渐展露了情感,而总是希望隐藏脆弱一面的她在清雅面前,却总是暴露真我。
"逃避解决不了根本问题,蝉儿,放下才是出路。"慕容清雅轻轻叹了口气说,情感二字对楚禅是深深的伤痕,那些伤,恐怕唯有她自身能痊愈,也许那些伤楚禅一世都无法抹去。而此刻所能做的,只是当楚禅需要时扶她一把,但这其中也有着利益的掺杂。
"谢谢,清雅,我猜你护着赫连鸣的理由我不明了。"迈步进屋,拿起披风覆在楚禅肩上,驱赶她的寒冷。
"恩,南楚多年前的一场风波你了解,清雅,楚南天留下了楚翔,如今又为何保下赫连鸣?"如果是军事事务,她熟悉众多,学问方面不输一介将领,但朝政上的事,她是不敢涉足的。
"蝉儿,独大并非皇家的适宜局面,天圣皇朝错综复杂,若皇室只剩下赫连殇,将面对民间议论,即便我不畏惧这些议论,但假如有这样的谣言,必然动摇国之根基,届时苦的将是最平凡的百姓。你在战场未涉足,但也见过战事的无情,可以对敌人手下留情,可对待无辜之人,可以心存怜悯,但也不能无视生命如草芥。"国家大事上,拥有前世记忆的她见解独特。
制造战争的人可能只是少数,可承受痛苦的是万千百姓。楚禅虽已心闭尘世,但仍希翼她不迷失基本的情感知觉。
"你所言在理,我确是钻了牛角尖,清雅,你能如此通透看待世事,是否有时也会困惑迷茫?"欣赏之余,楚禅有些愧疚,相较之下,能不感到自卑的人恐怕寥寥无几。
"有,我此生的困惑也许永远找不到答案。早些休息吧。"慕容清雅遥望远方,眼中似是蕴含万里江山,那么远,像是与凡尘脱节,初次,楚禅感觉,清雅聪明强韧背后,可能隐藏着她不了解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