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个三猴子,细打问才知道,这小子还有个外号叫“三只手”。
到秋天大队里拉苞米的时候,他挨着哪块地掰苞米,保准得往家顺俩麻袋的。
要是谁家的自留地中的土豆子长的大,他也得上地里扣个几袋子。
就连老太太们院子里秧架子上的黄瓜,直溜点的一个不注意也得让他薅走了下酒。
所以周围人就给他起了个外号叫“三只手”,人品不咋滴,用句土话说,那就是个贼。
这下目标有了,张初一和李二驴子先上东洼子周围转悠了转悠,果然发现了自己的套子。
“咋滴!这下人赃并获,上屯子里找他去?”
二驴子当下就要伸手起套子。
“等等,这不是咱榆树屯,我先琢磨琢磨,你把你那好哥们喊上,咱找地方喝两口,不急。”
张初一心里有个疑惑,这个年代民风淳朴,人们刚正不阿,眼里容不得沙子。
这三猴子这么嚣张,倚仗是啥?
话分两头,这面东洼子屯铺里传来了一阵阵哨响,正是公社书记招呼大家伙上工。
“出发了出发了,男的去刨地,女的去送粪,谁也不许干私活,谁要干私活,俺就扣他工分。
带上口粮,咱队就指着这些苞米地呢,大伙要发扬龙江精神。”
一个五十多岁,穿着满身补丁,藏青色褂子的老书记吹着哨子招呼众人下地干活。
谁家的锅底翻过来不是黑的,甭管大集体小集体,总有那些个出工不出力的。
不一会,吵吵声就传出去二里地。
原来是跟三猴子分到一组的社员不干了,这小子就会搁后面指挥,二人合力挑个担子,也是把重物挂人家那头。
有那年轻的嘟囔两句,长辈没骂三猴子不说,居然收拾起自己家孩子。
因为啥?
和张初一猜测的不错,这小子他二叔,是地委的农办主任,还是县里学大寨的代表,有事没事开个会介绍介绍割尾巴的经验。
三猴子仗着这么个二叔,那是嚣张跋扈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