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渐隐,青黛色笼罩天空,只天际徒留一抹余晖,转眼间已至掌灯时分。
一男子鬼鬼祟祟摸进后院。
他垫着脚尖,紧贴墙壁,一点一点顺着墙根往南小院挪动。
树影婆娑,虫鸣时隐时现。
锦袍上繁复的金银线在夜色下暗暗浮动。
忽然一阵脚步哒哒。
“吱呀!”
门开。
紧接着,四周烛火陡然亮起,男子鄂然失色呆住不动。
女人双手横胸站在原地。
待看清眼前人,男子这才松了口气,快步上前挽住女人胳膊:“我的亲娘啊!你可叫儿子的小心肝给吓没了!”
崔金枝挑眉:“凌儿今日怎回来这样晚?可是那二房的丫头给你惹麻烦了?”
“什么二房的丫头?”
楚凌随口应和,忽然眼眸一转。
“母亲是说二哥新娶的夫人?”
崔金枝端了盏参汤放进楚凌手中:“可不是吗?老太太不说要将铺子交给那万家丫头打理?怎么?你今日没见着她?来来来,先将参汤喝了,已晾凉了,辛苦了一日补补气。”
崔文卓分明说铺子生意不好,只来了两位客人,还没买东西?
楚凌忙不迭接过参汤喝了一大口,这才抬头,看向崔金枝。
“二嫂嫂当真去了铺子?我在铺子待了一日怎未瞧见?别说二嫂嫂了,连个楚家人的影子都未见过!”
崔金枝一愣。
“当真?那丫头分明大清早就叫人套了车,听说到日落时分才回府,她竟然没去铺子?”
崔金枝接过参汤搁在一旁,若有所思:“难不成?”
她眼中金光闪过,随即掩鼻轻笑:“看不出啊,那丫头瞧着柔柔弱弱,斯斯文文的,竟能做出这种出格事情。”垂眸瞧了楚凌一眼,又抽出手帕替他擦了擦嘴角。
楚凌不耐烦地推开崔金枝的手:“母亲,我都十五了,又不是三岁的孩童,你怎么还这样?若叫欢儿瞧见,回头又要笑我了。”
“别说十五了,就算是三十五,你还是我的儿啊!”
话罢,她躬身凑到楚凌耳边。
“什么?母亲的意思是要叫人跟踪二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