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五章 宴席

阵问长生 观虚 3619 字 2个月前

而在墨画偷偷打量上官策的同时,上官策却根本没看墨画一眼。

这是顾家家宴,子弟众多,小孩也有不少。

上官策位高权重,自不会一一过问。

他在和身边的顾家家主,低声说着什么。

顾家家主,名顾守言,看着要年迈一些,浓眉剑目,神情十分刚强固执。

他曾任乾学州界道廷司掌司,权力大,威势也极重。

上官策和顾守言,两个家主,神色严肃,不知在说些什么。

因为用了隔音的手段,墨画听不到。

不光是两个家主坐的高台,就是他现在所在的宴席,四周也布了至少三品的隔音阵。

这些隔音阵,将顾家嫡系、长老以及贵客,与外面的一般子弟隔开了。

墨画听不到外面的喧闹。

外面的弟子,也听不到这些长老们在聊什么。

既与族人同乐,但又互不干扰。

墨画又打量了下其他人,发现除了顾家修士外,还有不少陌生面孔。

这些修士,一个个面容倨傲,养尊处优,修为也不凡。

这些应该就是顾家的“贵客”,而且大半估计都是上官家的长老。

他们按身份尊卑,修为高低,排次论座。

墨画又从上到下,看了眼座次,心中嘀咕。

越是大世家,讲究越多,看似是寻常的家宴,但座次的讲究却有很多,一点也不得马虎。

老祖不出面,最高处,自然是两个家主。

往下便是修为高深的实权长老。

再是嫡系核心弟子,又或者说,是下一任家主的候选人。

后面再根据血脉,身份,修为等等,依次来排,估计还要考虑宾客之间的关系。

尽量把关系好的,安排坐在一起,这样宾主尽欢。

有仇隙的,要分开坐,以免惹出事端。

墨画看到了上官仪。

上官仪就坐在上游,靠近家主的位置,因为他是上官家嫡系,还是下一任家主候选。

顾家这边,经常给墨画点心吃的顾红长老,也在上座。

她是嫡系长老,身份高,资历老,修为也很是不俗。

墨画又往下瞄了一眼,看到了顾长怀。

顾叔叔,在中游偏上的位置。

他虽然是嫡系,但父母早亡,在族中没有助力,天资虽好,但性格又太孤僻了些,所以只混了个中等偏上的座次。

不过,这也算不错了。

也有很多不如他的。

比如墨画自己。

墨画低头看了看,发现自己的座次,处在中游偏下的位置。

这倒也正常。

毕竟自己是来蹭饭的。

自己散修出身,无权无势,灵根也不好,跟顾家更是没一丁点亲缘关系,八竿子都打不着。

这种家宴,能混个席位就不错了,哪里还能挑三拣四。

但是……

墨画侧过头,看了眼身旁的瑜儿,还有琬姨,眉头微微皱起。

自己能参加家宴,一是跟顾家关系还不错,但最主要的,应该还是沾了琬姨和瑜儿的光。

可为什么这等隆重的家宴中,琬姨和瑜儿的座次,只在中等偏下呢?

这有点不对劲。

琬姨是闻人家嫡系,是上官仪叔叔明媒正娶的妻子。

而瑜儿,更是上官家主一脉单传的嫡系孙子。

在这种家宴中,座次这么靠后,这就很奇怪了……

墨画又转头看了看。

瑜儿年纪小,对这种世家尊卑,家宴座次,一概不知,只是小手攥着筷子,一脸兴奋地等开席。

琬姨应该心里有数,但她满眼都只是自己的孩子。

瑜儿能平平安安,开开心心陪在她身边就好,对这些世家门第,上下座次,也并不放在心上。

墨画皱眉沉思,忽而神识一动,察觉到了几道目光。

“有人在看我?”

墨画不露痕迹地看回去,这才发觉不是。

这些目光,都是看向自己身旁的琬姨和瑜儿的。

其中一道目光,是上官仪。

上官仪虽坐在上座,但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时不时地往下看,看向自己挚爱的妻子和儿子,眼神渴盼,还带着一些惆怅。

一个大男人,看着竟多少有些可怜兮兮的……

墨画摇了摇头。

其次是顾叔叔。

他看向琬姨和瑜儿的目光,大多是担忧。

当然,他也看到了,坐在瑜儿身边的墨画。

墨画向他眨了眨眼。

顾长怀撇了撇嘴,轻哼了一声,便收回目光,自顾自端起酒杯喝了起来。

这两道目光,是好意的。

而其余的目光,则来自上官家的那群长老。

他们的目光,虽不至于恶意,但绝没有善意,冷冰冰的,带着漠然,充满着审视与挑剔,还伴有一些窃窃私语。

墨画微微叹气。

宴无好宴。

世家一群人,勾心斗角,真是太麻烦了。

不过很快,家宴开始了,墨画就把这些抛之脑后了。

一道道珍馐美味端上了桌。

飞禽灵兽,仙果佳肴。

鱼虾豚蛟,鸡鹅鸾鸟。

小主,

色香味美,令人口齿生涎。

顾家虽不到五品,但也是显赫的大世家,年前的家宴,虽不至于有多奢侈,但绝对够丰盛。

尤其是对散修出身的墨画来说。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既然是参加宴席,安心蹭饭便好。

世家子弟,讲究礼仪,一边交谈,一边虚情假意地寒暄。

墨画则和瑜儿两个,心无旁骛,大快朵颐。

只是吃着吃着,墨画忽然察觉到,又有一道目光向自己这边看来。

十分苛刻,且带着不满。

墨画看去时,就发现上座中,一个女长老,身穿绿衣,浓妆艳抹,目光不善地看着琬姨,不知心中在盘算什么。

墨画便继续啃着鸡腿,默默留意着她。

家宴还在继续,佳肴味美,觥筹交错,表面上一片和气,但气氛总有些疏离。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墨画正喝着果酒,便觉得一道厌恶之意传来,而后便听那女长老,向身旁的人问道:

“听说闻人家的琬小姐也在顾家,恕我眼拙,不知是哪一位?”

她这话声音控制得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