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我在这儿就把话给说明白了;无问你们用尽什么手段,买也好、捉也罢,偷也好、骗也罢;抢夺也行,一定要给本司凑足了斩获。”
然后,他又突然抓起身边托盘上的一颗干瘪首级,猛然掷在了其中一名贩夫打扮的部下身上;顿时惊得其他人争相退散开来:就见对方噗通一声连忙跪倒在地。而青衣人这才冷笑斥道:
“你这是当我是傻子呢,还是当诸位大亲事官,诸位押司、押班;或是提举、掌院贵人,都是眼瞎么?居然拿这种土贼做出来的伪货凑数,”
“亲事见谅,亲事见谅啊!是小的有眼无珠,竟然被人给坑骗了;还请上官垂悯,念在过往些许尽心竭力苦劳上,给小人个弥补挽回的机会。”只见这名贩夫打扮之人,顿时磕头如捣的哀声惨叫道:
然而,这名青衣人闻言却是愈发怒气勃然道:“你有苦劳,难不成我这些年就没有筹赏么?你的家宅和妻小,都是凭空变出来的么?你在里巷做那些隐私勾当,都是谁替你揽下的?来,送他走!”
话音未落,他侧旁突然跳出一名小厮,猛然挥掌如刀斩在那人后脑;顿时求饶不得昏死过去。就此倒拖着两脚拉出去后片刻;一颗死不瞑目的大好头颅被送了上来,摆在了那些鬼人的首级边上。
“我姚之远就放话在这儿了。”那名青衣人这才挤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来:“当下的‘兽祸’,你们或许没那个本事收拾;那就尽管将其他的本事拿出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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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都六指挥的其他所属且不论,凡我第五指挥下辖,坊间的各队、各班、各院和各路快行、长行;要么拿拿到一个鬼首、兽头交差,要么到时候年察,就把自己的脑袋,送上来作为交代吧。”
他说到这里也缓颊道:“自然了,若尔辈有所能耐,能多有几个斩获的话;那我也不吝赏格和前程,至少可以确保你们自队将、内班、院头以下,随缺随补。乃至内荐曹司,也不是无法可想的。”
这时候,战战兢兢的众人之中,却是有一个街头混汉打扮之人,突然眼神闪烁的抱手请示道:“那敢问大官长一声,可否以本司之名,在都畿道地下帮派门会结社,暗许赏额以期有所收获呢。”
“你就是专管北市东门外货场的邓阿四吧?,可真是个聪明人!”青衣人姚之远顿时笑了起来:“既然如此,这事就全权交给你了;赏格好说,只要有所获,本司自然不会吝惜这点钱财的得失;”
“但是!”随即他又语气肃然对着众人道:“勿论你在私下许下多少条件,用本司的名头做了多少事。一旦走漏了风声,召来了弹劾和纠捡,本司在明面上是一概不认。其他人,也是一般道理。”
待到众人领命散去的半响之后,这名青衣人回到自己的居室;才端起茶盏却发现已经凉了。他正待呼人来换,却发现左近静悄悄无应答;连自己贴身护卫,那名出身内操子弟的小厮,也毫无反应。
青衣人不由悚然一惊,伸手去摸枕下的物件,却摸了个空;而另手去扯床围边的拉线;却只扯下来半截断索。这一刻,他不由强作镇定的深吸了一口气,想要无若其事的向外走,却不由眼神一缩。
因为,他想要摸找的防身筒箭,赫然就凭空出现在了,他饮过半口的茶盏边上。身后也随着吹动床帐挂钩的隐隐细碎风声;响起一个声音道:“你是在找这个玩意么,看起来有些不够结实啊。”
这一刻,青衣人却是冷汗浸透了夹背,而努力遏制住想要转身的本能反应,而刻意挤出意思有些卑微的声线道:“不知何方神圣莅临,在下橱柜里尚有些许钱票,床格也有些首饰,尽管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