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在验证着他的话语,在接下来的行路当中。江畋也接二连三的见到了,骑行着各种版本古早自行车的宦者。他们有的捆带着文书案牍,有的筐载着器皿物件,还有的甚至可以搭载人行进。
只是,其中看起来大多数减震措施,还是相当的简陋;因此光是远远看着,就让人不由自主的隐隐感到,被持续颠着的淡淡生疼。因此他也就忽然明白了,这种玩意为什么只能在大内使用的缘故。
而后,由内操子弟和宿卫将士,再度查验身份和名牌,过了第二重的观风门之后,就来到了西苑中上阳宫的腹心地带。然而,江畋又不免注意到另一件事情,也就是偶然所见个别宦者的奇异形貌。
居然有黄色、褐色、红色,栗色的多种发色;长相上也高目深鼻、惨白肤色的西番、北塞、泰西种;到卷发高额、肤色深深的天竺、昆仑种不一而就。就这么躬身塌背的和光同尘在众多内宦中。
然而,按照这名黄门小使习以为常的不屑说辞,这些不过是外藩进贡的各族阉奴。经过层层甄别和千挑万选之后,才有幸获得侍奉宫掖的机会。但因为形貌异类,绝大多数只能充事底层的杂役。
“这么说,还是有人得以上位喽?”江畋闻言,不由注意到了其中的关键点。然而,这名黄门小使却是用一种奇异表情笑道:“毕竟,历代那些贵人们,总有些口味与众不同的所好嘛!”
最终,作为引路人的他,也只能止步于观风大殿,前庭的最内一道宫门前;然后在此耐心等候内里的传唤。而在这里,江畋也看到了其他十几名更早被引进来,等候陛见的其他新任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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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江畋与他们都不熟,客套性的对面点头致意后,就安静站在檐下一角,静静听他们各自三五成群,靠拢在一起的小声攀谈。这才知道他们居然都是京师两大出身,而直接官身见习的优选生。
其中有的,来自被京师大学各分院中,称为储相预科班的(为)政(资)治院和经(世)济(国)院;也有被成为侍御/近臣候补的文学院、经学院;更有出自武备大学,智谋将略科的特选之任。
总而言之,他们都将来朝廷要大用的储备人才序列,与江畋这个半路征辟而来,半年前还在坐监的特选官,完全不是一路人的科班骄子。却不知道什么缘故,会被安排在一起等候接受陛见呢?
只是他们有的还在私下的抱怨不断,因为不给钱而被没良心的内官,刻意给带绕远路的。有的则是诧异,在彼此还算是熟悉的圈子里,怎么会加插了江畋这么一个,不知道什么来路的生面孔。
不过,毕竟是在禁宫之内、等待陛见期间;大家也都是心志成熟的成年人,兼带帝国未来官僚基干;在彼此情况不明和毫无利益纠葛之下,倒没有什么刻意的试探和纠缠,乃至挑衅打脸的情节。
唯有一名看似英挺爽朗的武官,主动过来问候了一声,大概几句搭话间,知道了江畋的品阶和职事后;就很有分寸的退了回去,再没有多说什么。然后内里唱报官开始喊名,将他们分批招传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