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赫然是匍匐和攀越在横栅、哨台上,浸没在哗哗流淌的雨水中,更多鳞甲反光,爪牙狰狞的人蛇。在惊乱战马冲击之下,也忍不禁被迎面撞翻、践踏在泥地中,而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个缺口……
虽然,其中一些战马,很快就被暴怒的直立人蛇;重新翻身扑倒、按压在地上,血粼粼的撕成了一地的碎块,又当场争抢着大快朵颐起来;但就在这短暂的间隙,藏在马腹的张自勉也冲出了原野。
而在下方的村落联营中,同样也随着腾燃的火光,响起了示警的金鼓声声;瞬间穿透震天蔽日的雨幕,也撕碎了雨夜深沉的宁静;随着营盘中一蓬又一蓬迅速亮起的火光,引爆的伏火雷响彻一时。
变成了黑暗中一团又一团,稍闪即逝的暗红色烟云;以及隐约崩碎、腾飞而起的大片血色和残肢断体;又很快被各处制高点预设炮位的轮番轰鸣阵阵,建筑之间持续火铳排射的点点亮光随所取代。
在铳炮齐发的闪光照耀之下,不断有成群结队的直立人蛇,像是浪涌一般的冲破外围的栅墙和尖桩、拦网,踩踏着血肉狼藉同类尸体,没入宿营的村庄各处,被四下横飞的炮子和铅雨击倒、炸裂。
然后;籍着村舍建筑的遮挡和雨水掩护,攀墙爬顶的破瓦而入;又陷入到狭小室内空间,无可回避的短兵相接和惨烈的近身肉搏中去。一时间,直立人蛇的嘶吼咆哮,官军将士怒骂叫嚣交织一处。
一些据守的村舍因此腾燃起来,还有一些彻底失去了声嚣;但是更多的村舍中,则是由被甲持兵的军士,将被剁成碎块的人蛇尸骸,从打开的门户中抛投出来;又组成新的战斗团队前往支援别处。
而在这一片激烈回荡的喧嚣中,最为安静的反而是在村中心的祠庙,也是江畋本人选择立帐的安西讨伐军/临时中军;在周围一片此起彼伏的厮杀叫嚣声衬托下,这里就宛如最后的暴风眼一般宁静。
正在祠庙的上层楼道中,闭目听取各方灯火传讯回应的他,突然毫无征兆的开口道:“终于来了,准备迎接吧!”与此同时,被刻意堆满了各种杂物的祠庙下层地面,突然拱起了一个接一个土包。
随着土包的相继开裂,露出内里的异常存在,赫然是一个个端持锈蚀武器的人俑;然而,堆满地面的各种沉重、粗苯的物件,却大大妨碍和限制了它们的行动,与此同时,大量的猛火油浇淋而下。
瞬间腾燃而起的烈焰汹汹,吞噬了这些才钻出地面半截的人俑;也灼烧着它们发出了哔啵作响的脆裂声声……百里之外的沙陀州州城内,月色正好,一辆赴宴回来的马车,行驶过当地的魍魉寺前;
突然就停了下来,同时,端坐在马车内的令狐小慕,对着空荡荡的静谧街巷喊道:“既然处心积虑将我引出来,又暗中尾随了一路;此处别无他人,也不用再躲着了;都站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