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了,这是宜修第一回,惬意地出京城游玩,心情正好,环顾四周,马球场这边道路平整的很好,两旁更是栽种了各色树木,绿树葱郁,桃李正盛,轻红粉白错落相叠,春景恰好入眼。
宜修望向三福晋,只见她画了个桃花妆,更显艳丽,笑着对三福晋福身行礼,打趣道:“哟,这是谁呀,似是桃花仙子下凡尘,认不清人呢!”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三福晋啐了她一口,回怼:“就知道打趣人,某人不也一身淡红色旗装,衬得她更显娇嫩。”
宜修连忙拉起她的手,笑意盈盈地同她同乘一辆马车,嬷嬷们抱着孩子围坐在侧 。忽的,马球上一侧出现了一队出游的贵胄,阵势不比她们小。
马上之人,有的是冠带俨然的锦衣少年,有的是胯下坐骑亦金玉饰身的纨绔子弟,还有几骑是女子。
她们从宜修、三福晋身前路过,带起一阵扑鼻的香气,少年的英姿与朝气,令二人羡慕不已。
三福晋摸着宜修的鬓角,感叹道:“我幼时也这样策马狂奔过,那时父兄在侧,随我怎么折腾,额娘总是要训斥父兄两句,骂他们中的我不知天高地厚,一晃经年,已为人母,再也无法肆意而为了。”
宜修嗅着三福晋腰间香囊散发的芬芳,唇含浅笑,“真好,三嫂至少有过美好的记忆,我从不曾有过肆意洒脱的时光。
嫡母不许我在女眷前露面,嫡姐美名远扬,我就像不被接纳的杂草一样,母亲走后顽强地活着,也只是活着。”
觉罗氏自她幼年起就变着法子折腾她额娘,又从不许她显于人前,费扬古对她更是冷冷的,仿佛没她这个人似的。
柔则却是被觉罗氏夫妻捧在手掌心的金枝玉叶,觉罗氏没少带着柔则出席各家宴会。
若非当年觉罗氏看不上还是光头阿哥的胤禛,推她出来应付宫里的赐婚,只怕京城女眷不会知晓,伯爵府还有她这个庶女……
往日那些如暗地里蛆虫的日子,时刻提醒着宜修,绝不能让孩子走自己的老路,庶出这个身份不能被套在孩子身上。
胤禛许下“愿如此环,朝夕相对”以及生子就扶正的承诺后,她才会喜极而泣,进而……美梦破碎后疯魔了一生!!
似是感觉到宜修的悲痛,三福晋怜悯地摸了摸宜修的头,轻叹,“咱们的日子过去了,以后都要为孩子活,别多想往日那些苦难,多想想该如何让孩子活的比咱们往日更舒心。”
宜修抿唇微笑,温顺地靠在三福晋身边:两世来,她最羡慕其实是三福晋。
儿子承袭了爵位,女儿也算长寿,三哥对她是爱且敬重。
若不论早逝的孩子与哪些妾室,三福晋,大抵是她们这些妯娌中最幸运的。
一路上,两人说了许多话,从孩子到不省心的丈夫,从后院的妾室们到宫里的娘娘到京城,无所不谈。
感受着微凉春风的吹拂,二人聊着聊着心情舒畅多了,马车内一阵欢声笑语。
李嬷嬷几人哄着怀里的孩子,听着主子们的嬉笑声,心里暖烘烘的,不约而同想着:两位主子的感情不错,以后两府的主母、孩子们更要常来常往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