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睡了大半日,外头汤药和茶水终于是备好了,绣夏忙服侍宜修喝下,睡意上涌但宜修记挂孩子们,硬撑着非要等李嬷嬷回来。
后院上上下下,连带着前院高无庸,都打起了十分精气神儿,全阵以待紧守府门,又暗暗祈祷:福晋那么好的人,可千万不能出事儿啊!
咸福宫,贵妃瞧着被佟嬷嬷、桂嬷嬷护在怀中的三小,连忙卸了护甲,扔了绣架,急急询问:“到底怎么了,四福晋呢?”
“贵妃娘娘,福晋的病情加重了,担心孩子,让奴婢一定要将孩子送到您这儿,说只有您照看她才放心!”
贵妃听宜修昏昏沉沉数日,昏厥前如此信任自己,内心的责任感爆棚,小心翼翼地接过弘昕,哄起了孩子们。忙活一会儿,忽的问到,“弘晖呢?他在哪儿?”
李嬷嬷想了想,正声道:“孩子们闹腾,福晋说不能让您过多劳累,正好弘晖阿哥在毓庆宫也住惯了,太子妃就接了手,正哄着呢。”
贵妃点点头,也是,四个孩子她确实照看不过来,弘晖最大又在毓庆宫住了许久,昨儿太子还拉着他给皇上贺寿说祝词呢,太子妃和宜修关系也极好,她照看弘晖,自己也放心。
李嬷嬷临走前,贵妃仔细叮嘱道:“一定要好好照顾四福晋,让她放心孩子们有我呢,让她安心养病就行。千万别耍滑偷懒,四福晋要是过几日还不好,本宫一定问罪到底!”
吓得李嬷嬷连忙称是,回府后与绣夏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给宜修揉着头,悄声道:“孩子们有太子妃和贵妃娘娘照看,福晋您只管养病就好。”
宜修昏沉沉地轻轻点了点,终是沉不住地晕了过去。
往后的几日,杨府医给的方子、抓的药绝对对症,只是宜修这半年来不是忙得起飞,就是内里思虑不断,这场病算是把往日那些隐患全给勾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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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病痛的深渊里,时间仿佛被无形的手轻轻按下了暂停键,每一秒的流逝都变得模糊而漫长,宜修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是“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日光与月影的更迭,在病榻之上,宜修的脑子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分明,只留下无尽的等待与煎熬。
外头那些流言蜚语她是彻底不想管了,至于康熙到底啥时候有反应,她也不想知道,她就想停了那些喝起来苦的要死的药。
奈何,李嬷嬷、剪秋格外担心宜修的身子,严格遵循杨府医的医嘱,每天雷打不动地叫醒沉睡的宜修用药。
几日的病痛折磨中,什么帝王权术,什么朝堂政治,宜修现在只余下对健康的无尽渴望与对康复的深切期盼。
好不容易宜修出了身汗,杨府医擦了擦脸上的汗,回首对李嬷嬷和剪秋道:“福晋出了汗,也开始降温了,这就好,再有两天一定会好的。”
长乐院紧张又胶着的气氛,瞬间消散,但李嬷嬷立马呵斥所有奴才,“记住,福晋的病还没缓和,谁也不许泄露消息,否则……”
凌厉的眼神配合着多年威压,所有奴才都打了个寒颤,却依旧不敢发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