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尘道:“且慢!”黎屏望来,眉头一蹙,心道:“这位客官先前数次竞拍,但数额一过三千,便自收了动静,这当口,怎又出声了?”
正思量间,林尘眼睛一眯,一不做二不休,道:“我出一万六!”唯恐黎屏听不得见,敲下那定音之锤,故喊价时,有意运气提音,声自不大,但场中听得清晰。
黎屏瞪大眼睛,问道:“客官可是戏言?”林尘笑道:“绝无戏言。”黎屏看向费乌。
费乌盯着林尘,心道:“这小子是何来历,我适才刚放话,这寒月印我必要得之。此子现下便来拆台,莫非有意弄我?我若加价,代价实在太大,如若不加,我脸面又置与何处?”便问道:“这位兄弟,我费某不记得得罪过你吧。”
林尘心下微喜:“听他话语,想是没料到,我便是潜龙帮通缉的林尘。想想也是,我烧了人堂,却数日没有动静,想必没追查到我。在他们心中,我一小小林尘,得罪潜龙帮,定是远远逃了,现下又怎敢光明正大,在他们眼前晃悠呢?”理清前后缘由,林尘拱手道:“费兄弟,你误会了,我只瞧那武技,心喜得很,钟意得很,如若费兄弟愿意成人之美,我…林某感激不尽。”
林尘所料其实不差。潜龙帮势大。林尘杀了地蛇,潜龙帮自不会轻易放过。但地蛇终非潜龙帮高层,在囚人毒、费乌等人看来,不过是一小事,连过目都未必,便吩咐手下帮众处理了。
再加之前后差异、先入为主、光线、视野角度、等诸多因素。若叫费乌此时将他认出,反倒成了稀罕事。
费乌冷哼一声,心道:“叫我成人之美?你既早有此意,偏偏叫我与秦获斗得你死我活。再坐收渔翁之利,可曾成我之美?”说道:“林兄有意针对费某,费某自不好欺,一万七千!”
林尘心中对潜龙帮,本便有怨,已是你死我活境地。心中气道:“你个潜龙帮,也是骄横惯了,我分明正常叫价,却非说我欺你。”口中冷笑道:“哈哈哈哈,那楼上的费某,非说我欺你。那好,我便依你所言,欺你又能如何!我出价两万!”
至此,黎屏、宴场众人,已齐齐惊恐,每一次叫价,便觉心脏狂跳,宛如闷雷炸响。费乌咬紧牙根,几欲开口,但又开不得。他右手因气血翻滚,致使得微微颤抖,拿起茶杯大饮一口,待水中凉意,传遍胸口各处,才渐渐压下怒火,冷静下来。
他愤愤想道:“此子好生嚣张,我见他叫价毫无压力,想是不缺钱财。我自可再去加价,就怕此子不再跟价,耍我费乌。届时我费乌财、名两失…”
费乌又想:“此子嚣张,定是出身不凡,且来自远方,不知我潜龙帮势大,也好,今日得罪了我,我费乌定叫他尝尝,何叫强龙难压地头蛇。”压下怒气,不再出声。
黎屏一锤定音。这场交易便即结束。望着林尘,心中好一番感慨:“适才倒我看走眼了。只这位公子,得罪潜龙帮,怕不大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