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是个肥差,不仅能勒索那些从黄狗县赶来的路人,还能在朱六才跟前露个脸,攀上点机缘也说不定。
结果成了现在这种僵局。
放人过去,得罪捕令。不放人过去,得罪朱六才。
两头落不了好,他这次办差后能不能全身而退都不知道。
气得他脑门血管都暴起了。
就在捕快领班为难之时,王郑吴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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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爷,哪里人?”
“山鸡县本地的。怎么了?”
听后,王郑吴又道:
“捕令大人是哪里人?”
“黑驴县人,十年前调过来的。”
王郑吴听到这里,脸上的笑意已经快要遮不住。
“那官爷可知道,管家大人是哪里人?”
“谁人不知,才爷是世代山鸡县朱家人……”
说到这里,捕快领班也意识到问题了。
王郑吴索性把话点得更透些:
“官爷,那捕令大人来这里十年都没升,估计也快调回黑驴县退休养老了。他走了,管家大人不会走啊!”
捕快领班点头认可:
“你说的,倒也是事实。可是我这个捕快领班,你懂得,也耗费了我不少心血。得罪了捕令,我这身皮恐怕就得扒了。”
王郑吴道:
“扒了又怎么样,管家大人再给您穿上就是了。”
捕快领班虽然意动,但也是在便池粪坑里打过滚的老油子。
他不可能听信朱六才手下的一面之词。
若是这话由朱六才说出来,还能相信。
话说回来,若是朱六才在这里,他也没这糟心事了。
“容我想想吧。”
捕快领班冲王郑吴摆了摆手,自己转身离开,想要静静思考下何去何从。
王郑吴却跟了上去,接下来的一番低语彻底稳住了捕快领班的心。
“官爷可得想明白!得罪一个外地捕令,顶多扒了这身黑皮。得罪了我们管家大人,嘿,官爷,恐怕您保得住外面这身黑皮,保不住里面那层黄皮啊。”
把握住了利害关系的王郑吴,彻底点醒了捕快领班。
对啊,捕令顶多要钱,朱六才可是要命的!
孰轻孰重,还用想吗?
自己小心谨慎了几十年,怎么在这时候犯了糊涂!
他赶忙握住了王郑吴的手:
“一语点醒梦中人,点醒了梦中人啊!老哥可真是我的再生兄弟,救命恩人!我这就放行,劳烦老哥跟才爷美言几句,就说我何有福唯才爷马首是瞻!”
“多谢官爷,话一定带到。”
“诶,老哥生分了,怎么还叫官爷!”
“那,俺就冒昧叫一声,何老弟?”
“这才对了嘛!还未问过老哥名号?”
王郑吴却一脸小人得志的样子,悄悄指了指后面的马车,嘿嘿一笑:
“俺叫啥,全取决于能不能把那车里的人按时送到二夫人面前。老弟懂的吧?”
何有福立刻听明白了,王郑吴意思是马上就要升字辈了,更是笑得像裂开的桃子。
“朱老哥,那我就静候你的佳音!”
“时间紧迫,就不跟何老弟掰扯了。俺先走一步,回头请老弟吃饭!”
“老哥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当看到王郑吴和何有福勾肩搭背回来,有说有笑,并让众捕快对萧索一行人放行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萧索作为唯一的上位者,要时刻波澜不惊。
但这一次也是难以掩饰住自己的情绪,看先王郑吴的目光微微有些崇拜。
他认为自己不论如何也不可能说服捕快领班放行,本来已经做好了要拼杀的打算。
却没想到王郑吴轻松化解。
自己两世为人,五十余年,本以为可以拿捏住一切大事小情。
王郑吴却在眼前给他上了一课。
萧索第一次失去了自己重生者的骄傲。
正如朱三高之前所言。
“是我小看了天下人杰。”
在王郑吴的力挽狂澜下,萧索一行人成功到了山鸡县。
萧索思忖了许久,依然对王郑吴这番操作惊叹不已。
也暗暗打定了主意。
王郑吴是个值得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