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徐家村大队开镰。
农村的中小学放了假,让老师和学生回家帮忙收割,田间地头身影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
韩亚文带着自己的那伙人,拿着镰刀,先帮大队里劳动力人少的家里干起;他们干起农活不如大队里的人,便放弃了捆麦子的活计,只管割,这样也帮人家省了不少时间。
其实大家都不太想来割麦子,但都知道把话藏在心里,因为他们看到韩亚文和王东干得很欢实。
私下里,他们交流过,但不管怎么交流都不得要领,只能归结为这次真的是“忆苦思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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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东把割好的麦子放在一边,接着往前,嘴里也不闲着,他还得给这群人加点压力。
“这次过来割麦子,等到秋天还要来收玉米!去年和我亚文过来的,累得晚上都不想睡觉;今晚估摸着会有猪头肉加散酒,大家吃上一点就好睡了……”
在大院子弟眼里,这实在算不上什么好东西,可这几天最好的伙食也不过是白面馍馍和腌萝卜,所以猪头肉竟然变得珍贵起来了。
他们没有想到,直到现在韩亚文还在筛选合作伙伴;他韩亚文做的蛋糕足够大,但不可能平均分,总要有大有小,可怎么分这群人都能给找出理由,那就不需要理由,他的想法就是最大的理由——都不能一起吃苦,这还不算?
几年之后这群人才反应过来,这徐家村大队的麦子,也不是谁想来割就能来的,这镰刀放下了就再也拿不起来了——虽然还在一起,但地位却不一样了。
吆喝声出现在耳边,从模糊到清晰,是有人在卖冰棍。
“亚文,买点冰棍吧。”王东擦了一下脑门上的汗,往地上一甩,立刻就不见了踪影。
远处有骑着自行车的人出现,自行车后座有着令人向往的木箱子;这些人只会在夏天出现,赚几个小钱补贴家用。
每天一早,他们会去冷饮厂批发最廉价的冰棍,小心放在木箱子里,用棉花来保温,再骑着自行车走乡串村地吆喝。
韩亚文抬头,用手搭着凉棚看了一下,说道:“买吧!把冰棍都买了,给大队的人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