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热泪盈眶,抬头高叹一声,声之凄凉,闻者皆悲。
天气渐明,老管家似乎突然又老了几岁,佝偻着,踉跄着走出院门,没再回头。
大院高墙,围住了他的一生,他也护了这里一生。
“爹,我送您。”
“先不急,昙儿,过些时日便是你出嫁的日子,爹怕是回不来了。”
“没事,女儿不怪爹。”
萧昙低着头,紧咬着牙,泪珠在眼眶里摇摇欲坠。
“我萧家的大小姐,手握两千满甲花骑营的花骑将军,岂能如此轻易落泪?”
萧盛嘴上说着,厚实带着茧子的大手,却捧住了女儿的脸,大拇指向外轻轻一推,将泪珠抹得干净。
“也不知秦家那小子,上辈子修得哪门子功德,竟能有这等福气,娶到我的宝贝女儿。”
萧昙双颊滚烫,破涕为笑,哪有平日军帐中那般英姿飒爽,全然一副小家碧玉的娇羞模样。
“爹又在取笑我。”
“哈哈哈哈,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爹有件事,需托付与你。”
“爹爹请讲。”
“大雪连下三月未止,草原之上,已是冰封炼狱,我军探报,蛮族举族迁移,数十万大军,昨日已行至通源河,再过三日,便可抵达清风城下,我已飞鸽传书于大夏王都,同时也传令于寒州各城守将,发兵驰援,只是这大雪,断了各城通往清风落雪两城的路,援军最快也要一个月才能抵达。”
“清风城守军三万,加上爹爹手头的十万萧家军,也仅有十三万,如何能守蛮族数十万大军,一月之久?”
“我担心的正是这事,我此次回来,只带五万萧家军,剩下的留给鸿儿,记住了这是萧家军兵符,清风城一日未破,兵符一日不可交于鸿儿。”
萧昙闻言,双拳紧握,立马激动起来,一双明亮的眸子里,写满了不敢置信。
“这蛮人善战,如今更是举族攻城,敌强我弱,您却只带五万军士前去固守,这不等于送命吗?这兵符我不能拿,我想就是萧鸿知道,也不会收。”
“胡闹!我萧家世代镇守边疆,岂惧生死,且蛮兵虽擅马战,却无攻城器械,我只需坚守城关,城门不破,清风便可安然无恙,足以坚守月余。”
“那城门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