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大人不满意让大人自己上;高歌走过泥泞和沼泽!

“你要替我牺牲?”

“我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

那名鬼魂,咧嘴笑了笑。

“是啊!”

“我们第一次见面,但我觉得和你一见如故。”

“如果可以,我真想和你多接触接触……”

“放心,我生前就是干这个的,如果运气好,我不一定魂飞魄散。”

林弦面色变化。

“非得这样吗?没有别的逃生办法?”

野鸭摇了摇头。

“没有别的法子……”

“鬼列车的铁轨,要途径801号鬼城,那是822号鬼城周围,五座鬼城里,兵力最强的。”

“不把801号鬼城的阴兵厉鬼引开,你们回不去人间……”

林弦还想再说什么。

但野鸭已经拍了拍林弦的手掌。

“我给你的猫眼石和那几张纸……你好好保存,他是联系我们潜伏同志的必要手段……”

“除了我和夜莺,还有几位同志,潜伏在,负责向人间贩卖极乐丹的鬼吏身边。”

“猫眼石,是联系他们用的。”

“那几张黑色纸张,是他们的魂纸!能让你了解他们的部分信息,方便沟通……”

林弦低下头,情不自禁的摩挲了几下手里的魂纸。

他不摩挲还好。

只是轻微摩挲了几下。

林弦的魂魄一阵颤栗。

他看见了一个个像是幻境一般的场景……

而自己,是那环境中的主角。

第一个场景……

林弦好像变成了年轻的男人,国字脸,浓眉大眼……

自己被绑在行刑架上……

自己是一名情报战士,在一次秘密情报战线的行动中被敌人抓获了,而他的手里恰恰掌握了一些对敌人也对组织来说都非常重要的信息。

自己要面对敌人无所不用其极的严刑拷打,那群敌人一定要从自己的手里将这些信息逼出来。

自己不过是一个肉体凡胎,对于肉体上的折磨并没有什么超乎常人的忍受力,自己知道那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因此,自己准备说出来。

但是,话到嘴边,自己却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发现自己的嘴巴好像凝固住了。

自己突然想起了,和自己一同参加工作的亲弟弟,自己如果说出来,自己的弟弟也要死。自己突然想起了组织里一直带着自己,对自己如兄如父的老班长,自己如果说出来,老班长将要死。自己突然又想起了,自己刚入组织那一天,自己战友们一起宣誓效忠祖国,不怕牺牲的当时的自己的样子,自己如果说出来,违背了当时的那份虔诚和誓言,还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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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自己的身体吓的瑟瑟发抖,想要软趴趴的跪下来,自己的灵魂却站的比铁还硬挺,灵魂控制着自己那好像凝固起来的嘴巴,说了一句……鬼子,我操你们血妈……

第二个幻象般的场景。

林弦变成了一个战士。

三十来岁的样子……

是个军官。

自己在一场对敌人的小规模伏击战中不幸被敌人抓获了,彼时自己已身受重伤,痛苦难忍,甚至命不久矣。

敌人想要从自己的口中得知你的部队下一步的动向,并以此来部署他们接下来的计划。他们许诺给自己的好好处是,可以把你送到最好的医院里救治自己的伤势,拯救自己的性命。

作为一名身经百战的战士,自己望了望身上各处的剧烈的伤口。虚弱和疼痛甚至让自己连一根手指都支配不起来,但是自己不屑一顾。

是的,自己不怕死。自己是一位战士,战士怎么会怕死呢?自己深刻的明白,战场上泄露情报对于自己的战友们来说意味着什么。自己忍着疼努力的动了动身体,环顾四周。对着墙角处的一块石头下定了决心。

但是这时候自己又犹豫了,眼泪顺着脸颊滑了下来,刺激着伤口一阵一阵的疼痛。

自己想起了那天晚上,母亲眯着眼在油灯下连夜给自己缝补衣服。父亲蹲在门口的一角,和黑夜与冷风融为了一体。只是那半宿都没有灭过的烟袋锅,暗示了老头自有心事。那是自己参军上战场前的最后一个夜晚对他们的最后一幕印象了。

自己似乎见到了那个始终笑靥如花,就连稍微想起来就能带给你幸福感的姑娘。

那天下午,是自己见过她打扮的最好看的一次。她还是那样对自己笑,害羞的牵了自己的手,将一个红色的手帕小心翼翼的放在自己手里,然后红着脸跑开了。

手帕微微的散发着花朵的香气,自己轻轻的打开,里面是一小撮黑色的长发。虽然是农村娃,但是你也曾从街边说书的老头儿口里听过,女子赠人青丝意味着什么。

自己的眼泪流的更厉害了。自己几乎可以想象到父母那愈发花白的头发,自己几乎可以想象到那个和你私定终身的姑娘,在没有人的时候偷偷的想象自己当新娘的表情。

但是,对不起了,实在是对不起了。

“……”

战士撞击石头自杀的时候血液并没有大股大股的流出来,因为在那之前,战士的血就已经流尽了。

……

第三个幻象里。

林弦变成了一名瘦削的男人,一名组织内的一名高级干部,在一次战役中,被敌人俘获。敌人想要从“林弦”口中得到他所知道的一切信息。

由于“林弦”的身份,敌人并没有虐待,甚至礼仪周到,好吃好喝的对自己。他们许诺说,只要自己说出来,可以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并且可以将自己引渡去敌国,在那里自己可以过上很好的物质生活,若是还想做官,也可以给自己高官厚禄。

自己笑了笑,说:好啊。

随后“林弦”伸了伸手示意负责审问自己的军官对坐。然后立刻就有身穿单薄衣服女人给自己们泡茶。又有秘书助理翻译之类的人围在周围,负责记录。

自己微笑着对他们讲起,滔滔不绝。

“林弦”讲起自己的爷爷年轻的时候也曾当过兵,现在又有敌人来犯,古稀之年颤颤巍巍的他还举着拐杖冲锋,并死在刺刀之下。

“林弦”又讲起自己那沉默寡言的,在学校里教书做学问半辈子的父亲,在敌人来犯时突然变了一个人。他开始白天站在各种讲台上,对学生,对市民,对士兵铿锵有力,慷慨激昂的一次次呼吁和反抗。晚上点灯夜战,用坏了一根一根笔,写出了一篇一篇的好文章。

“林弦”说自己永远也忘不了自己父亲被他们绑起来活活烧死的时候,那一袭长衫带着火焰,被风吹起始终飘摇的样子。

林弦跟他们讲起,自己和那些最亲密的同志们走过的那条无比伟大的路。那条路上有多冷,有多饿。

“林弦”对那个军官说,自己这辈子记忆最深刻的一幕就是在,走过草地的时候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他和他的战友们手挽手,肩并肩的站作一排,互相扶持着,一起高歌走过那些污水,沼泽和泥泞……

“林弦”对敌人说:如果你们能够亲身经历过我所经历过的这些,你就会明白了,对于我来说,没有其他任何事比把你们全部赶出去更重要了……

一个接一个幻象结束了。

林弦抬起头来,却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