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来银杏大道,我在这边拍照呢。”
“好嘞,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我马不停蹄地往银杏大道奔去。这银杏大道也算是我们学校的着名景点了,每到秋季十月份左右,顺着一整个人行道的两排都是火红的银杏树。若有秋风轻轻扫过,便有叶子如蝴蝶一样旖旎飘落,颇有一番景致。不过此刻的我倒是顾不上这盛夏时节的银杏大道和其他的林子有什么两样儿,满脑子都是等下见到她的时候该怎么应对。
大概10分钟,我就跑到了银杏大道。道路的两旁满满的都是毕业了的学生们在争先恐后的拍照留念,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好不快活。我拨开人群,伸着脖子找了半天,终于在路尾中间见到了穿着学士服的薛某人。
她伫立在人群的中央,背着前些日子她过生日时我送她的黑色双肩背包,手里拿着专业的照相机,正对着眼前的或认识或不认识的同学校友拍照。
“来,你们稍微往里面靠靠,” 她右手对着面前的几个毕业生向内划了划手,“我数三二一,你们一起把帽子抛到空中啊,一定要整齐。来,三!二!一!”随着咔嚓一声,她们的笑容就定格在了相机上。
“哇,薛会长,你拍的真好啊,再给我们拍几张呗。”几个女生紧凑在她的身边,开心的说着,吵着要她再拍几张。薛某人笑着答应着,目光不自觉的和我撞在了一起。我略显尴尬,只是冲她挥了挥手。她却没有理我,只是自顾地又指挥着她们摆了几个不同的姿势,继续沉浸在了叽叽喳喳的欢乐氛围中。
我自讨了个没趣,又不敢先走,只能被晾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给别人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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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凌,打小儿就是我的同班同学。那会儿的她生性要强,不仅学习成绩名列前茅,还是班里的班长,什么事儿都能管理的井井有条。到了高中的时候,学校组织的金秋艺术节啊,体育比赛啊,只要是班级的活动,哪一个不是通过她的协调管理才能有条不紊的进行?而且还带着大家得了不少的奖项,颇有威望。
没想到等到高考结束,她却跟大伙儿说什么人各有志,愣是阴差阳错跟我上了同一所大学。虽然我们学校也好歹是211重点大学,但终归是委屈了她的分数。
到了大学,她更是光彩熠熠,不仅轻松拿下了保研名额,还是学生会的会长,课余还报了摄影班,天赋斐然,颇有照相机在手,美景美人天下我有的架势。想来想去,却是怎么也搞不明白缘何偏偏和我这个中不溜的网瘾少年过不去,天天查我的上课考勤,之前还好几次把我从“蜘蛛客”提溜回来,弄得花知暖动不动拿这事儿挤兑我,今天又半路杀出来夺了我的毕业证,真真儿的是把我搞糊涂了。
不知不觉中,时间像诗人笔下的琉璃灯盏,七色的光影变幻,最后迎来了落日的红晖。太阳于是不再那么炙热,躲懒在西边的云层背后露出火红的肌理,打量着校园的人头攒动,游人渐散。道路两旁的银杏树在一阵微风过后轻轻的发出簌簌的声音,蝉鸣也似乎弱了些许。
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终于,薛凌在忙碌了一整个下午之后,送走了最后一拨拍照的毕业生,银杏大道就只剩下了我和她。
目光拉近,薛凌缓缓把相机收好,如水的眼眸似有泪光点点,林叶筛下的光斑粼粼闪烁在她披肩的长发,又散在了她的脸上。她捋了下头发,缓步向我走来,红唇微启,却欲言又止,终究没说出什么,只是瞳孔聚焦在了我的脸上。
美丽如她,我却没有更多的去欣赏。躲开了她的眼神,我轻咳了一声,伸手接过了她手中的背包,笑着说道:
“薛大人,怎么不说话啊,小的特地来取毕业证呢,还不赶紧给我呀?”
她深吸了一口气,好似下了极大的决心一样,问道:
“贾念,你能告诉我昨天你去哪了吗?”
“额,我昨天不是觉得毕业典礼太无聊了嘛,所以去网吧玩了会儿,嘿嘿……”
“就你自己吗?”她打断了我,双手环抱在胸前,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咳咳,就…就我自己啊…”我有点语无伦次,下意识躲开了她的目光。她冷笑了一声,把我手上的背包又抢了回去,重重地在我的胸口打了一拳,“哼,是吗?那你身上的香水味倒是我鼻子犯的罪喽?你觉得你对我说谎有意思吗!”
“大人,息怒啊,我说我说…”我看她是真的生气了,连忙双手抓住她的拳头,解释道,“确实不是我自己,我…我和花知暖一起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