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花同学,你能不能注意点影响?还没下课呢,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我刚从教室跑出来,便对着花知暖抱怨道。
她很明显根本没当回事,抠了抠自己的耳朵,满不在乎地说道:
“有什么关系嘛。十分钟而已。你别这么古板好不好?你好歹也是逃过学的人,能不能有点出息。”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千想万想没想到她还能有这么一番歪理邪说,怼的我一时语塞,索性不再理她。
之后的日子里,我也逐渐习惯了放学后有这样一位大大咧咧的女生跑过来等我一起回家。她总是每天换着不同的首饰与衣服,身上的味道也总是说不出名字的水果香气,每次我问她是喷了什么香水吗,她都会回答是她天生体香,和我这样的凡人不一样。我要是信她我就是大傻子。
几周过去,我与花知暖逐渐熟络起来,只是聊天的话题还是仅限于吃吃喝喝之类的。每天的上学放学,她看上去都是那么兴奋,好像从来没有烦恼,没有迷茫,没有困苦。她会给我展示她新做的美甲,让我猜她每天的妆容,偶尔还会把她新买的眼影盘递给我,让我说出每一种颜色的名称,然后再看着我窘迫的样子哈哈大笑……渐渐的,我有一些恍惚,似乎那段暑假里刻骨铭心的记忆逐渐被眼前的生活替代。教室里,我会与薛凌聊天,说着每天的日子;上下学,我会与花知暖聊着学校里发生的故事。而那段过往,似乎真的要被忘记了。几点一线的日子逐渐磨平了那个暑假燃起的生活的激情,如今的我,似乎只是被眼前平淡的生活腐蚀了,变得麻木,变得逆来顺受……
又是一个去晚自习的路上,秋天的光景已经如此的明显。天空暗得越来越早了,昏黄的树枝夹杂着零星的绿色,在冷风中凌乱。如今,我也穿起了秋衣,花知暖也不再穿低胸的内衬,而是用毛衣替代。天几乎已经暗了下去,花知暖背了个小包,里面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装了些什么。我并未在意,正打算进校门的时候,花知暖挡在了我的面前,欲言又止地看着我,似乎有话要说。
我皱了下眉头,总感觉眼前的她扭扭捏捏的样子和她平日里的形象大相径庭,便开口问道:
“你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花知暖环顾了下左右,悄悄地把我拉到旁边,贴着我的耳朵小声说道:
“那个,今天你能陪我去个地方吗?拜托你了。”
她的唇几乎贴到了我的耳朵上,温暖的吐息让我的耳根有些发热。我躲闪了一下,挠了挠耳朵说道:
“不好吧?你这是怂恿我逃课呢。”
她嘟了嘟嘴,两只手抓着我的胳膊摇了摇,歪了歪头说道:
“有什么嘛,晚自习而已啦。今天对我来说很重要,你就陪陪我嘛,好不好?”
看着她楚楚可人的样子,我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心想晚自习也就是做做题,看看书,倒也没关系,点了点头,说道:
“好吧,前面带路吧。”
“嘻嘻,谢谢你哦~我打个电话,然后咱们过去哈。”
只见花知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然后便看着我傻乐。我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感觉有一种被她阴谋得逞的感觉,于是试探性地问了下:
“话说,咱们去哪啊?”
花知暖冲着我吐了吐舌头,说道:
“一会儿到了你就知道了。”
过了大概十分钟,一辆四门轿跑便停在了我们面前。司机从前门跑下来,为我们打开了后门。一时间我被全车哑光黑的炫酷外形惊得呆在了原地,花知暖上前一步,回头对我说道:
“愣着干嘛,上车啊。”
“哦,好。”
我拉开副驾的车门,却被花知暖一把拉过来,“哎呀,你和我坐一起呀。”我一个踉跄,被她推进了后面的位置上。
车内流光溢彩的氛围灯映衬着皮质内饰的高级质地,起步的推背感让我的心脏都为之紧了一下,不自觉地抓紧了座椅旁的扶手。花知暖估计是被我土老帽儿的样子逗笑了,在一旁又拿出化妆镜,为自己补着妆。我是不清楚她哪里有那么多地方需要补妆,只是收回目光将眼神投向了窗外。
两边的道路一点点消失在疾驰而过的眼底,远处的天空已经变得昏暗,只剩一抹残阳向着我挥手道别。我按下车窗,闭上眼睛,感受着风吹过耳边的声音,一丝丝凉意沁润着我的心田。睁开眼,白天的钢筋水泥都被霓虹点亮,带着独属于城市的缤纷色彩迎接着即将被夜晚吞没的人群。我清楚地感受到,一种名为自由的蠢蠢欲动,在我的心里蔓延……
大概行驶了二十分钟左右,车子在一家网吧门口停了下来。花知暖兴奋地把我从车上拽了下来,和司机说了声,大概十点来接我们,便把我拖进了网吧。
从小到大,我还从没去过网吧。像网吧、台球室都是被老师们挂在嘴上的“坏孩子”去的地方。我刚进网吧,一阵烟雾缭绕熏得我直咳嗽。花知暖鄙视地看着我,轻轻拍了拍我的肩头,一副语重心长的姿态对我说道:
小主,
“小伙子,你这不行啊,得练啊。”
我挑了挑眉,语气不悦地说道:
“花知暖同学,这就是你说了半天的重要的地方是吧?”
她哼了一声,自顾自地走到柜台,和正在操作录入系统的小哥悄悄说了几句,便在没有出示身份证的情况下,给了我们两张机打的条子。
看着她轻车熟路的样子,我揶揄道:
“没想到你挺社会人儿啊。这地儿没少来吧?跟我面前装了几周终于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