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的情况我不清楚,但是国内的学校都非常喜欢搞军训这一套。我们学校作为老八大学院之一,更是对于这种事情极为热衷,于是我们的军训便非常苦逼地被安排在了距离北京城区很远的一个基地里面,整整两周的时间封闭式管理,彻彻底底让我们感受了一次军营的生活。

说实话,这样的军训让我苦不堪言,从未坚持锻炼过的身体在烈日的烘烤下显得疲惫不堪,唯一让我感兴趣的练枪打靶等环节竟神奇般地被学校省去了,更是让我在轮流通宵站岗的过程中几度差点晕了过去。每每到我轮岗的深夜,透过宿舍楼老旧的窗户,遥望远方的星辰,总是会让我多出一些惆怅与孤寂的心情来。这种情绪是自发的,是难以明说的,恰如抑郁症的患者再如何描述,也难以让旁人感知他们的痛苦。

本来想找个由头告病回校,但也确实没找到什么让导员医护等人信服的理由,毕竟我腿也没折,也没及时生个无伤大雅的疾病,所以愣是让我给咬牙坚持了下来。

军训结束的那天,周围的同学们普遍都黑了一圈,不过女生倒是没那么明显,男生倒是一个个儿晒得跟峨眉山的猴子似的。我坐在归途的大巴车上,看着周围沉默的众人,被这疲惫的氛围搞得昏昏欲睡。

摇摇晃晃的车厢让我的包里掉出来一个包装盒,我捡起来看了看,才发现是军训之前薛凌送我的防晒霜。我无奈地笑了笑,早知道我也涂一些防晒霜了,也就不至于被晒黑了吧。可是,谁又能想到这些男大学生能把日子过得这么粗糙呢?

……

有时候,令人感叹时间如此飞快的,便是身边一草一木的种种变化。似乎前一秒还是茂盛的绿林,下一秒,便披上了红妆。不知不觉间,北京的秋意便浓了起来,风儿尚且没有那么多的凉意,路边却已堆满了飘零的落叶。

两个多月的时光里,我便在这条走过了无数回的道路上对这校园的光景熟络了起来。买过生活用品的地下超市,喝过几杯咖啡的小饮品屋,还有那个总是人满为患的打印店……

大学的生活真的自由了很多,有时候,一整天的课表都是排满的,却也在有的时候,一天就只有一节课。参差不齐的课表让我有了更多的时间去安排课余的生活。

可是,我又能如何去安排呢?曾经在兴趣班里学习的东西都让我提不起兴趣,学校的各类社团虽然五花八门,我却也难说究竟想去玩点什么。

开学至今,我除了偶尔和薛凌出去走走转转,粗略地看了看北京的几处名景,便是待在宿舍里看电脑、刷手机。日子突然缓了下来,高中的紧张刺激在今时今日都已经如泡沫一样破碎,现实的场景就是这样看上去悠哉游哉的大一生活。

我好像失去了再捧起一本书仔细阅读的耐性,那些纸张翻阅瞬间的声音我也早已丢失在了脑海的深处。只是,我仍旧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走到校园的一角,试图回忆起曾经的往事,比如,笼中鸟般的那些日子;比如,那些人;再比如,那个人……

我会头痛,一阵阵得跳着痛,在我试图回忆起某些片段的时候,大脑就开始与我抗争。渐渐的,我就放弃了抵抗,于是过往便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连同那些或苦痛,或愉悦的记忆一起,坠入了以往的河流,然后让我披上自我麻痹的外衣,走向大学的课堂,步入北京的巷弄……

又是一个下课后的黄昏,这天的课排得满满当当的,实在是令人疲惫。刚下课,甄尹就跑去了一个和摄影相关的社团,秦铁中则是去了街舞社,宿舍另外三个兄弟也都有自己参加的社团活动。所以,当我回到宿舍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