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西陵旭是恨娴妃的,恨她当初为什么要和淮王苟合,更恨她既然做都做了,又干嘛要把自己爆出来!
当初得到娴妃的消息,邀他来这里商量要事时,他是拒绝的,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和他共谋大事!
但宫里那些闲言碎语像一张张无形的网,缠得他日不能暇,夜不能寐,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他快要窒息了。
还有渝帝,自从那日之后,渝帝对他明显的疏远像一把利刃刺得他心口生疼,他不明白,就算母妃犯了错,可他依旧是大渝优秀的二皇子,依旧是他的亲生儿子,为什么父皇非要把他和母妃划为一类呢?
最终,他还是来到了这里,因为这里,恐怕是皇宫之中,唯一能带给他温暖的地方了。
“没有。我只是在想,何时才能熬到大业完成的那天。”
“成大事者,能屈能伸,我在冷宫都熬的下去,你有什么坚持不下的!”
娴妃看着眉眼酷似淮王的儿子,心里一阵唏嘘,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到大业成功的那天,更不确定北戎那边是否会信守承诺。
但现在的她别无选择,不仅要让自己相信,更要逼着儿子相信,因为这是他们母子二人在这深宫之中坚持下去的唯一信念。
“母妃,儿臣想问你一件事。”
“说吧。”
“我的生父,究竟是谁?”
黑眸直直地盯着坐在面前的中年妇人,不给她任何躲闪的机会,他的身世,他的身上究竟流的是正统的帝王之血还是乱臣贼子的恶浊之血,这个答案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听完西陵旭的问题,中年妇人并没有急着回答,她拿下发尾的簪子,将眼前即将燃尽的灯芯挑了挑,“你是皇家的血脉,这一点不用怀疑。”
轰——
胸腔里的某个东西,似乎在身体里炸开了,五脏六腑都被炸得粉碎,炸的西陵旭痛到无法呼吸,痛到连站都有些站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