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姐脸上已经是喝得有些起红韵了。
但眼神仍然清醒。
颜姐说她千杯不醉,我是不信的。
但看到这一幕,我忽然有点信了。
从她的脸上,和表情上,看不出她内心有任何的波动和沮丧的。
“坐,自己倒酒。”
我坐了下来,自己拿杯子,自己倒上酒。
陪着她一饮而尽。
“你来多久了?”
红姐又倒了一杯酒,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声音问我。
“好像有十天了,今天出来的时候,他们说我还要坚持二十天才能离开。”
“是吗?才十天?我怎么感觉你来了有一两年似的?”
我笑了起来。
惹事儿精,不是吹牛的。
麻烦事儿一多,就觉得时间老长了。
一天像是过了一个月似的。
“小子,干喝酒啊?玩个游戏呗?”
红姐提议道。
我笑了起来,喝酒的小游戏,那我是行家啊。
喝饮料,我都能和几个小伙伴玩几个小游戏出来。
以前没钱的时候,大家凑钱,买一支汽水。
猜拳。
赢了的人,才能喝一口。
输了的人,不仅不能喝,还得被踢一脚屁股。
刘培基那混蛋的屁股的厚实度,就是这么被我练出来的。
以我的眼力,手速,还有反应,我不可能会输。
正在我信心满满地答应下来时,她从吧台下摸出扑克牌来。
崭新的,打了开来。
啪的一声拍在台上。
“来个简单一点的。就抽大小。赢的人,问对方一个问题。输的人,喝酒,回答问题。抽到王,就是双倍。怎么样?”
卧槽,夜场女王,不是盖的。
这一下子就把我的强项全给堵死了。
但我会怕她?会怕输吗?
“行。就这么玩。痛快。”
这十天,我经历如同别人一两年这么多的事,和一两年那么长的时间,老子也需要放松一下。
第一轮。
我抽到3,她抽到个7。
我没二话,拿起杯子就往嗓子眼里倒。
“第一个问题,之前,有没有想过,这一次会和上次不一样,一下子出不来?或者又要进去待一段时间了?”
我放下杯子,一拍胸口:“怕个毛。老子又没干坏事。全是别人先招惹我来着。也就是一个个看老子是个外来工,觉得好欺负罢了。让老子在这里呆上个半年一年的,我看他们谁敢?”
听完我这话,红姐双眼突然亮了一下。
平日里,我们正经的聊天,都没机会。
我不是在惹事儿,就是在去惹事儿的路上。
她一边要管酒吧和酒吧里跟着她的这些人,还要管怎么对付东星,还要想着自己的小孩,现在,还得替我擦屁股。
在她眼里,我就是个能打能闹能惹事儿的家伙。
今天突然听我说了这几句糙话,但理还真不糙。
“没想到,你小子,还有这样的见识?”
她亲手给我倒了一杯满酒,然后和我碰了一满杯。
我乐得和她满杯饮了下去,心里笑开了花:老子十年前就会说这话了,大姐。
第二轮,我抽到了一个8,她则抽到了个10。
又是她赢。
我没二话,直接喝掉杯中酒。
“你说说看,你是天生的惹事儿精,还是后天养成的?”
我愣了几秒。
没想到她会问这么一个问题。
“这么说吧,有的时候,是我自己想惹点事儿。不惹点事儿,怎么证明自己活过来过?而且自己还能有惹事儿的本事?有的时候,就完全是别人惹上我,我不得不揍一下他们。教教他们做人。先天和后天,估计一半一半吧。”
我也没藏着掖着。
在这种聪明,有能力,又对我不错的女人面前,说那些虚头巴脑的,只会让人看不起。
有的时候,真诚才是必杀技。
何况,她这么一个有头脑,又有经验的小少妇。
红姐点头:“说来说去,还是天生的比较多。我是看明白了。你,沾上毛,就是孙猴子。大闹天宫的主。”
第三轮,我拿到了J,她拿到一个7。
“你以前,为什么退出了江湖,带着这些个兄弟姐妹们守着一个酒吧?要是换成之前,就虎子那样的人,怎么敢这样惹你?就是蒋百里也要犹豫再三吧?”
红姐可能也没有想到,我居然会问这方面的事儿。
她将杯中酒一口干掉,用力地扔下杯子,差一点就要摔碎了。
我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她双眼开始有些迷离,仿佛回到了数年前那个激情四射属于她的年代。
“我以前,在道上,人称一丈红,也有叫我九丈红的。说的是我的义气,有一丈,甚至九丈那么长。从老家,跟着我来的,我都能给安排一个活干。”
“所有,但凡我有点事,他们也能抛下手中的活来帮我。”
“最多的时候,一个夜场老板和我不对付,找了上百人来堵我的门,不让我营业。我一个电话,下面来了五百多号人。一个工厂的流水线都跑掉了一半人。值夜班的副厂长差点没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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