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士稳稳停在殡仪馆门前。
二叔指挥几个青年将易大婶搬下车,直往厅堂移去。
这里空旷且摆放着几丛植物,大伙轻巧地将她安顿在预定的灵床之上。
随后一名殡葬馆人员进屋,先核验亡者身份后方展开告别仪式。
主持人机械地朗读着由三大叔准备的哀文,内容无非是对逝者勤劳、仁慈与勤俭的颂赞。
告别仪式简单陈旧,按流程进行:家属们站在一旁回敬祭拜者鞠躬。
因提倡节俭,直接让家属带头,带领众人围着死者环绕三圈就算告慰离别。
然而当要指定谁领头时,秦淮茹和顾大妮又产生了纠纷,都认为自家和易大婶关系更亲密。
最终还是得二叔调解,她们不分厚薄并肩前行。
两家的孩子各带三位跟随,排列在队伍中。
依照常规,死者亲属按亲疏顺序行走,然而因易大婶膝下无子也无亲人,便显得有些随意。
二叔身为长者坚持按照辈分排列,认为院子里的大伯杨军应当在前。
杨军拗不过便排为首位,刘海忠随后跟上,再后面就是三大叔阎埠贵等人。
告别的过程结束后,四个工作人员抬出装有易大婶 的担架进行火化。
在火化炉旁,大伙静静等待。
半个钟头左右,工作人员端着一只搪瓷罐从内出来,由于募捐所得不多,大多购买了墓地,剩下的不足以购置骨灰盒,因此暂时用了搪瓷罐。
可此时秦淮茹与顾大妮又围绕着谁接过骨灰罐起争执。
秦淮茹称棒梗作为孙子有权利抱着,但顾大妮坚持说自己的儿子铁蛋做侄孙更有资格,且反口质问道,易大婶生前从未认可过秦淮茹一家。
二叔见争论愈演愈烈,胖脸上挤满了不满的神情,一腔怒火直直离开。
“好了,别吵了。”他大声打断两人纷争。
在二叔的调解下,两家人才停止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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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秦淮茹和顾大妮处处争执,寸步不让,杨军感叹人性之复杂。
她们看似尽忠尽孝的表现,是否真出于内心,值得深思?
当然不完全是。
她们之所以寸土不让,不过是为了让他人承认,她们才是易大妈真正的家人,有权利继承那两间房。
杨军苦笑着摇头。
一切只因那几间屋子引发。
争来斗去又有何意义?到头来谁都不会拥有那些房子。
但杨军并没有拆穿事实,至少这件事还需等易大妈安息之后再提。
众人重新上车,驶向墓地。
前世的记忆,杨军印象最深刻的无疑是八宝山公墓,他曾以为所有北京城的人都会在那里安息。
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知道这种认知是错的。
只有那些为国家做出重大贡献的人,才有幸长眠于此,寻常百姓的最终归宿则在他处。
易大妈的墓位于城南郊区的一座山上,整座山都变成了墓园,平整的石径两旁是青翠挺拔的松林,山顶积雪犹未融化。
埋葬过程简单明了,工作人员协助放入骨灰盒后,亲人们涕泗横流,进行最后的诀别。
望着秦淮茹和顾大妮在地面撒泼耍赖,杨军心底实在无法苟同他们的作态,演技太过夸张。
他远观即可,不愿再看下去。
两家人象征性的挽留几句后,终于落定结局。
盖棺为定的瞬间,大家都松了口气。
秦淮茹和顾大妮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这场闹剧总算落幕,泪水也已经流尽。
回程路上,杨军察觉秦淮茹几次想要接近,似乎有私话想说。
但他当然不给她机会,找机会融入人潮。
秦淮茹是个聪明人,明白单纯这样还不足以确保得到房屋。
要顺利拿到,必须要搞定几位长辈,特别是轧钢厂官员杨军,他的影响举足轻重。
她觉得自己住在大杂院里更占便宜,相信几个老头子会偏向于亲情而非原则。
因此,当杨军回首时,她眼神示意,但并未能得逞。
杨军淡淡一笑,继续走向山下。
抵达山下后,乘车的阵容发生变化。
在职厂的同事们纷纷希望搭便车回厂,导致刘光福与刘光天被推向后排的巴士。
看到二叔刘海中进来,而车上有空位,秦淮茹立即企图挤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