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尧老妈此时此刻头脑空间的清醒。

视频电话里，肖尧默默冲着老妈竖了根大拇指——说的好，说的妙，说的呱呱叫，就该这个样子，老妈赛高！！

肖尧老妈这一番话，不光是让在场的龚医生，还是其他人都纷纷的长舒一口气，有一种终于舒畅了的感觉。

龚医生是因为能够言语之中感受到病人家属对自己的关怀和爱护的，碰到这种能说上话的沟通方面没问题的家属，那当医生的肯定会轻松不少，虽然这个男的……也就是产妇的丈夫有点不太聪明，而且属于无理也要搅三分的那种类型，但是就这么一个独苗还是好说的。

其他人当然就是因为肖尧老妈怒火喷涌之下，直接把大家心里想的事情全都都给骂出来了，都有一种心神终于通达的感觉了，属实是现实生活中的嘴替了。

“我们就是说是想再等一等看看有没有什么不良反应了，以后再来医院看，只是说是一直没出现而已嘛，所以这不等着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迟了嘛，不是说是那个什么抠不抠门，省不省钱的问题，小新肚子里怀的也是我闺女，又不是说是其他人的，那也是我亲生的呀，我肯定也是在乎的，对不对，我们就是说是想要看一看情况而已，没想到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吗。”

小马一张脸涨得通红，磕磕绊绊的解释着，尤其是感受到办公室里其他人若有若无的打量视线的时候更是脸色涨红甚至有些恼羞成怒的感觉，但是一看到面前以及身后站着的老婆娘家人，乌央乌央的都是黑压压的脑袋，一眼望过去少说有十几二十个，一些想要说出口的话和想要付诸于行动的想法，不禁默默的咽回到肚子里。

好汉不吃眼前亏。

真要动手的话……怕不是老婆也没了。

还是要忍一忍的！

而且……

小马心理有些扭曲。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不得不说……还真说准了，他就是舍不得花钱。

本来养两个儿子就已经够费钱了，一想到两个儿子长大了以后还要买房子给彩礼啥的就更头疼了，结果老婆前段时间也不知道是发啥疯，天天刷音符，一天到晚的看那种小姑娘的视频，就非要叫喊的要生个小姑娘，说是要把家里凑成一个好字，本来寻思小姑娘养着也不费钱，最多也就是负责个一日三餐，再加上个上学费用而已，等着长大以后嫁出去的以后，还能挣点嫁妆钱，一部分嫁妆钱带走，毕竟是自己亲闺女，也不能全都要走，还是让孩子带走一部分，至少去了婆家有底气，但毕竟自己养了也就这么多年了，另外一部分嫁妆钱留下来，就当是填补了家用，到时候等着哥哥们结婚的时候还能添补点彩礼，咬咬牙坚持坚持也可以，可谁知道老婆怀的是个双胞胎呀，这一下子家里头又多出来两张嘴，别说别的，就光出生之后的奶粉，纸尿裤的钱都有点让他喘不上气来，总不能要动用存款吧，养个孩子，所以不从产检的时候就开始把钱省起来，难不成还要等着以后孩子出生了以后再省钱吗？那个时候又能省得了什么钱啊！！

“验尿，验血，颈后透明带扫描，超声，排畸，化验脊髓炎，你都没做吧，没做还说什么呢？你要做了的话，早就把结果拿出来拍我脸上了，还能让我老妈这么跳着脚，指着你鼻子骂？无非就是心虚而已，或者是说，要不然就是你抠门，要不然就是你大男子主义，觉得这些检查没必要做，不过我在你们怀老大和老二的时候，就已经科普过这些检查的重要性了吧，所以你们明明知道，但是却不做，啧啧，我这小侄女也是倒了霉了，托生到你们那肚子里了。”

肖尧现在也不管什么亲戚不亲戚，要不要给脸面啥的了，毫不客气的阴阳怪气了起来。

都要被人家从天而降的扣上一口黑锅了，人家都要把双胞胎得了，法洛四联症的这个责任安到自己头顶上了，他若是还能心平气和，甚至连点怒火都没有的话……那不如早点收拾收拾，干脆利落的直接出家就好了嘛。

反正……

这种被人扣黑锅的事情都不会生气的话，那么想来其他俗世之中的任何红尘琐事都不会引起他的任何波动的，有这种慧根，有这种心性不出家的话，那不是耽误了一代圣佛的诞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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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尧直撇嘴。

另外一边，听着视频里的声音，小马的脸色变得如同唱川剧的花脸一样，变得五颜六色起来，时而铁青，时而长红，时而难看。

龚医生这边则是挑了挑眉头。

看来……

电话那边的人应该和自己一样，都是个医生，或许就是之前这男的口中说到的……混的还不错的那个亲戚？？

就是不知道这家人想要干啥，是说是想要更了解呢，还是说是怕自己听不懂，所以请来外援帮忙解释呢，还是说啥？

“唉！”

大姨忽然重重地叹了口长气，整个人都显得苍老了两分。

“就是这个样子。”

“我们一直是以为这夫妻俩肯定是把产检做了的，不可能说是连这种事儿都不放在心上，到底也是和亲生孩子，好歹也是亲老婆，不可能说是……结果没想到这夫妻俩不做产检也不告诉我们，你说你要是没钱，那直接告诉我们，我们带着去做产检也可以啊，我们老两口也有退休金，又不是说掏不起这个钱，你说说现在给整的……”

进退两难啊！

大姨再次重重地叹了口长气。

“我就和我女儿说，就算是他不让你去做，你好歹也和家长说一声，都是你亲爹亲妈的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愣是等着昨天我去探望他的时候，血压一量160，感觉不对劲，生拉硬拽的，好不容易劝了一天，晚上才来住院后，你们管他要产检报告的时候，拿不出来的时候我才知道的，这个时候才知道有这回事。”

“小马，不是我说你，也不是说我这个当岳母的就怎么滴你，你说我和你岳父两个人平常对你也挺好的吧，我们老两口不管是有个吃的有个喝的，还是有个玩的，有个乐的都会想起你们夫妻两个，老大和老二俩儿子，我知道你们养的累，平常没事也是经常把孩子叫过来吃饭，分担一下，该搭把手的时候也会搭把手的，你说你做了这个决定，好歹也让我们这些当父母的清楚一下，你说你现在是，不光是连我们都隐瞒，就连你爹妈你也隐瞒，到现在了，要不是我刚刚过来的时候，看见亲家父母不在，我还疑惑呢，给打了个电话，那边都不知道孙女要出生了，更不知道孙女是个啥情况，你说说你干的这个事儿，真的太不地道了！”

大姨这话不是说在对医生诉苦，更不是说是在对谁说些什么话，就是不知道该把这些心里话该和谁说才好。

和女儿说吧，女儿又是一副全心全意相信女婿的样子，而且现在还又水肿又难受又高血压的，躺在床上光吸氧了，这当妈的看的心里都疼，想说两句，又怕这孩子多想，往深里一想再难受了，这本来身体痛苦，再加上精神痛苦，这要是挺不过来可咋整啊？

可和其他人说吧，大姨也觉得尴尬，你说人家其他人家都和和美美的，就自己家出现的这种情况，你说……唉！

之所以现在说，一方面是被肖尧老妈给刺激到了，那一方面也真的是忍不住了。

“唉。”

“出现这种事情想来产妇和丈夫也肯定都是不愿意的。”

龚医生虽然已经见多识广，但是每回碰到这种事情的时候也依旧会觉得有点尴尬，张嘴安慰了两句之后，便又转回到了产妇以及肚子里的孩子的问题上。

“现在产妇肚子里的胎儿除了一个法洛四联症之外，孩子还出现了一个腹腔大量积液，也就是胎儿水肿综合症。”

“这个我们刚刚听我大外甥说来的，说是这个水肿也会影响到妈妈，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