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严,你说的是真的?”
姜倩站在严钧的身旁,听着他说出严霄的事情,顿时感觉有些难以置信。
昨天还在问他要钱来着。
还一度怀疑他是走了什么财运,如今这财运没有着落,反倒是被告知患上了癌症晚期,活不久了?
有些离奇的遭遇,让姜倩有些怀疑严钧是不是在开自己玩笑。
面色凝重的严钧,倚靠在走廊的扶手上,叹息道:
“这孩子,怕是随了他妈,当年她也是这个病走的!”
“遗传病?”
姜倩随口问道。
对于严霄的遭遇,她还是感到很意外。
这两天好好的一个活人,说不行就不行了,自己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不由得有些奇怪。
看着严钧没有任何回复的意思,她没有追问。
只是在想着昨天严霄那么利落的赚钱,是因为知道他自己活不长久了吗?
又或者,他是真走了什么财运,临死都打算瞒着两人?
严钧面无表情地看向急救室,已经几个小时了,还没有结束的动静。
被医生告知病情的时候,自己还有些难以接受,就像当年严霄母亲离去时候一样,麻木的心中激不起一点波浪,脑子里反应不出应有的情绪,只是拉着严霄,办完了葬礼,日子也就那么浑浑噩噩地过来了。
后来的自己,对于严霄不知不觉间就疏远了很多,没来由的对他失去了耐心,第一次断他生活费的时候,还只是因为两人拌嘴了,后来这孩子没再要钱,关系好像也就这么淡了。
有时候知道姜倩对严霄做的一些挑拨行为,但是懒得去管这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日子就这么过。
不曾想,一步一步地,就走到了如今这步田地。
看着急救室的门口,
他还记得当初严霄从那接生室内被医生报出来的情况,小小的,软软的,第一次当父亲的自己,当场就激动的哭了。
发誓要做好他的父亲。
岁月荏苒,最是能够磨灭一切。
曾经发过的誓,似乎已然磨灭成为过眼云烟。
......
当严霄睁开眼的时候,周遭黑压压的。
已然是晚上了。
意识逐渐清醒,身体各处的知觉也随之恢复。
朦胧中,刺鼻的药水味提醒着他还身处医院之中。
手像是被什么东西握着,有些暖和。
但也有些粗糙。
想要扭头去看,却发现虚弱的自己,只能转动眼球。
全身上下都有浓浓的无力感袭来。
想要抬一下手,都做不到。
他极力地向着床边看去,头颅艰难的地一点点扭动,仅仅是这么轻微的动作,都让一丝丝汗水从他额头上冒出,终于,在他的努力之下,看到了趴坐在床边睡过去的父亲。
父亲坐在一个矮凳上,趴在床边。
一手拉着自己苍白的手,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支撑着他的头颅,倚靠在床边睡着了,看来是累了。
严霄有些疑惑,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自己又是被谁送进医院的?
看着周围精密的仪器,呼吸机,病床等等仪器设备。
脑子像是慢了半拍一样,严霄细细思量,直到片刻之后才回想过来之前发生的事情,自己是来看望父亲的,没想到还没走出病房,自己就晕了过去,之后再也没了任何意识,再次醒来,就躺在这了。
现在的自己,虽然还感受不到身体各处的疼痛。
但却能够感知到癌细胞扩散的程度更加剧烈和严重了,显然,自己距离死亡又迈进了一大步,可能就差一个门槛了。
目光放在父亲的身上,这位从母亲走后,对自己不冷不热的父亲。
这些年,除了钱的事情,两人就没怎么联系过。
关系疏远的像是陌生人一样,对于别人口中的父子关系,自己一直都未曾理解过,某种程度上来说,倒是感觉跟他像是仇人,两人一见面,就吵,一开口说话,火药味就冒上来了。
感受着手上那温暖的粗糙。
严霄眼角有些颤抖,看着父亲的身影,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他没有想过,还会有被父亲拉着手的一天。
粗糙的触感,还是那么的熟悉和亲切,抓住了就不想松开。
冥冥之中,像是一道心灵的支柱,支撑着自己。
这时,
病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虽然对方极力的压制,但还是被安静的环境给暴露了。
看着走进门的那道身影,严霄继续装作昏迷,双眼闭上。
走进病房门的正是姜倩。
看着趴睡在病床旁边的严钧,连忙加快脚步走来,敲了敲他:
“老严!老严!?醒醒!”
“你怎么在这睡着了?会着凉的,快歇着去吧!”
抓着严霄的大手颤抖了一下,像是被惊醒了。
严钧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下意识地看了眼病床上的严霄,嘶哑的声音说道:
“这小子还没醒呢!”
“我来守着他,你去休息休息吧,你现在可是恢复期,不能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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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倩有些心疼地说道。
平日里别看她经常抱怨严钧不争气,总是在严霄身上‘剥削’,放在严钧身上,她还是心疼的,毕竟是要走完一生的老伴,对于这点,她拎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