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唐乙己教我做题的时候,仍然对那件事只字不提。我终于忍不住了,把笔往桌子上一放,拿出慷慨赴死的架势站起来:“唐老师,你就没有什么话对我说么?”
他疑惑地看着我:“什么意思?”
“你仔细想想,关于最近发生的某件事……你就没什么要评论的么?”
“最近……发生什么事了?”
我就不相信了,这个能轻松把电话簿背下来的人会忘记那样经典的名场面?现在的可能性只有一个,他准备在更好的时机说出来,好给我重重一击。
说来也怪,平时分别在学校和家里敲打我的两个人就这样同时哑了火。又一个星期过去了,唐乙己仍然缄默不言,而薛崎的位置也还是空空如也。
某天上午的数学课结束后,徐老师严肃地敲了敲讲台:“有件事要通知大家,我们班的薛崎同学生病住院了。”
教室里顿时炸了锅一样议论起来,大家都在担心薛崎生了什么病,只有我强烈怀疑他又在耍什么花招。
“大家放心,他没什么大碍,很快就会回来上课的,”徐老师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今天中午我要去医院看他,有没有同学想代表大家和我一起去的?”
我想着还好熊彦升班了,否则得知这一消息不发疯才怪,没想到吕天歌竟然第一个举起手来:“老师,我和谢妍树去吧!”
“好,那我们下课在校门口集合。”
我顿时傻眼了,你们两个就这么决定了,都不需要问我意见么?我中午还有很多作业要做好不好!
“喂,你刚才不是还抱怨作业做不完,哪有时间去探病?”我不满地回头质问吕天歌。
吕天歌却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没办法啊,薛崎毕竟是我们的朋友,当然要去关心一下了。”
朋友,我被这个词弄得哭笑不得,不知道薛崎听到会作何感想。
下课后,我不情愿地跟着吕天歌去了校门口。除了徐老师之外,熊彦也等在那里,八成是从别的地方听到了消息。
我们打车去了医院。一走进病房,熊彦就哭哭啼啼地扑到薛崎床边,像女朋友一样抓住他的手嘘寒问暖。薛崎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只是脸色苍白了一点,当然很不排除是对熊彦的生理不适。
他一脸嫌弃地闪躲着热情的熊彦,突然看到了熊彦身后的我,瞬间恢复了平日狡黠的笑容:“好久不见啊谢妍树,你是专程来看我的?”
我本想怼他几句,而神经大条的吕天歌却拉着我一路小跑过去:“当然了,你这么久没来,我们都很担心你。”
薛崎眼里精光一闪,我直觉他又要说出什么让人难堪的话,及时把手里的花束往他怀里一塞:“给你,早日康复。”
他看了眼那些黄白相间的花,无语地抬头看着我:“真是谢谢你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探病带菊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