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才是我认识的沈曦言啊。他比任何人都公平,比任何人都固执,却有一颗比任何人都柔软的心。所以最初他才会无条件地相信我,才会不计前嫌地为薛崎奔走,才会在薛崎父母面前维护我,不是出于任何私人感情,仅仅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
我真是个白痴,怎么会以为他变了,怎么会把他想的那么不堪。沈曦言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改变过,也不会因为任何人改变。也许,我不甘心的正是如此。他就像没有安静到没有一丝波澜的湖面一样,我用尽任何方法都无法在他心上留下一点痕迹。
沈曦言以为我又在自责,轻声安慰我:“还来得及的,我刚才听严老师说,如果立刻安排手术,成功率还是能保持在百分之五十以上,就是担心他本人不配合。”
“我会让他配合的,”我擦掉眼泪,认真地看着他,“你能为他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吧。我一定会把唐乙己带到薛崎面前,让他安心接受手术。”
*
我回到家已经凌晨两点了。我直奔唐乙己的房间,想跟他说薛崎的事,可敲了十分钟门都没有回应。情急之下我也顾不得惹火他了,直接破门而入,然而里面却没有人。
“唐乙己,你在哪儿?”
“你出来啊,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可恶,这个死宅男天天窝在家,关键时候跑哪里去了!我气得跺脚,却听到最左边的房间里传出一阵声响。
难道唐乙己在里面?
虽然唐乙己明令禁止我进那个房间,但现在属于紧急情况,我也顾不得了。意外的是门没上锁,轻轻一碰就推开了。
这是一间极为普通的卧室,一张铺着白色床单的木质大床,两个配套的床头柜,角落里放着一张小型写字桌,就连紧闭的窗帘也是和书房一样的蓝色,唯一有违和感的就是门口散落一地的酒瓶和倒在地上的唐乙己。
“喂,你没事吧?”我惊慌失措地跑过去把他扶起来,几个小时前薛崎的昏倒给了我极大的心理阴影,生怕再搭上一条人命。
还好唐乙己只是喝醉了。平时那么不可一世的他此刻柔弱地靠在我身上,俊美的面容染上了落日般的殷红,不时吐出一声迷糊的嘤咛声,样子好不诱人。他抬起扇子一样的睫毛,弥漫着雾气的眼睛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秒钟,无比嫌弃地把我推到一边:“你走开,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