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呔,你这老头,好生不通事理,我家主公屈尊前来,这是给你面子,你还嫌弃上了,惹急了俺,三两下拆了你这破庄子。”
许褚瞪着牛眼,挥舞着沙包大的拳头,一阵怒喝。
秦诩连忙呵斥:“仲康,不得无礼。”
说完,又向蔡邕行了一礼道:“仲康一介武人,脾气耿直,行事鲁莽,失礼之处,还大家见谅。”
蔡邕一拂袖袍:“哼!”
“老夫如今也还是带罪之身,秦郡守何不将老夫拿了去请功,老夫绝不反抗。”
秦诩恶汗,嗨,这老头,啥脾气这是。
我堂堂一个穿越者,还忽悠不了你了。
秦诩脸色瞬间变的悲怆,远眺蔡家庄,悠悠道
“诩的家乡,也是这么一个山清水秀的庄子,父母健全,家有薄田几亩,日子虽然清贫,但也过的下去。”
“可是有一天,黄巾贼来了,洗劫了我们村子,杀了我父母,烧毁了我们的房子,诩被父母藏在窖中,侥幸活了下来。”
“从此流亡天下,成了流民,风餐露宿,跟路边的野狗抢过吃食,一路流亡至中山,辛得甄姜小姐搭救扶持,这才一步一步走的今天。”
“秦诩胸无大志,也不想升官发财,可是百姓过的实在是太苦了,家无良田,衣布遮体,流寇官府,任意欺凌,诩当时就在想,若我为官,又会如何?”
“能不能改变这一切,即使改变不了一郡之地,哪怕是一村一县,那也好的,所以我借力甄家,弄出了云山雾岚,搭上了张让,取得一郡之地安身。”
“诩自上任以来,杀张纯,诛世家荼毒,退踏顿,率千骑杀入踏顿部族,保的一方安宁,富足治下百姓,使治下百姓家家有田有屋,有粮有衣,有钱有食,老有所依,幼有所教,敢问蔡大家,诩何错之有?”
“就因为诩搭上了张让,取得官身,就活该为天下人所不耻?”
“诩若不行这苟且偷安之事,又有何途径,博取官身,护这一方子民,是靠世家举荐,还是靠自身努力,还请蔡大家赐教。”
秦诩说完,朝蔡邕行了一个学生礼,静待回答。
蔡邕愣了许久说不话来,他流亡十年,诸如秦诩所说的这种情况,见的实在是太多了。
曹操沉声道:“当下,朝廷混沌,宦官弄权,伯喈啊,在操看来,取得官身的方式如何,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能否像牧之这般,为百姓做些事实,这才是为官之道啊!”
蔡邕反应过来,脸色郑重道:“是老夫错了,忘记了这十年所见所闻,忘记了百姓疾苦,还请秦郡守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