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羊克是什么时候带的枪,但他就这么个人。
不声不响,有自己的主见和意志。
当流子跳下出租车,像是打了兴奋剂似的,嗷嗷叫着往游戏厅冲时,羊克像是沉默的刺客一样,吊在人群后面。
当我们带来的流子们发现不对劲,举着白旗想跑路时,羊克果断掏枪,连续三枪,三枪定乾坤。
我在道上打流很多年后,把道上打流的流子,大概归类为四种人:
一种人恩仇分明,不为世俗的教条所束缚,只为心中的快意而活着,如羊克。
羊克哪怕吃馊饭,睡臭水沟,也要找矮爷报仇,只为仇恨!
一种人沉浸在古典的江湖道义中无可自拔,是天生的大哥,也是残忍的领导者,如陆峰。
为了道义原则,为了内部稳固,陆峰亲手捅我一刀!
一种人游离于道义的规则之外,他们懂规则,努力迎合规则,超越规则,如宋哲、刘彦明。
最后一种人,他们三种特质兼有,也等于什么特质都没有,有情也无情,想成为牛逼但更多时候只是吹牛逼,他们是芸芸中的流子,是普通人...
……
当连续三声枪响后,人群霎时就安静下来。
当年,两个鈤本人就占领了咱们一个县城,其中的亲历者三谷翔老兵后来接受鈤本的TBS电视台的采访时说:我们也害怕,惊讶没人来反抗...
没有人不怕死,尤其是在我们种花家,见风使舵和利弊权衡的基因已经刻入了我们的骨髓。
一个县,少说也有十几万人。
所有人都知道,每人吐口唾沫,都能淹死他们,但就是没一个人上前吐第一口唾沫...
流子们在后退,眼神畏惧的后退,所有人都本能的在心里算账:过来站个场面,充出头鸟不值当...
但有一个人是例外!
这个人,就是板凳!
板凳短暂惊诧之后,嘴里冷笑一声,他像是料定了羊克不敢真开枪打人似的,挺直了胸膛,凑了上去,神情语气无比狂傲地贴着脸上前叫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