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深刻理解到了,宋哲未雨绸缪的意义。
我的大脑不受控制的想,如果鱼币被抓,那会是什么结果?
鱼币是谋杀老鼠的直接参与者,落到公安手里,他真的敢把事情全部扛下来,敢主动撇清与我的关系么?
如果,主动抗下所有的罪,可能是吃花生米的结局,而如果把我何嘉祥交代出去,他只是个帮凶,他甚至可以推脱说,他完全不知情,是我何嘉祥让他开着车,在东方饭店后门等,行凶者是杀手卢忠清,幕后指使者是我何嘉祥,这事儿说破天,鱼币就是个提供交通工具,协助犯罪嫌疑人脱逃的罪责,量刑估计就七到十五年。
鱼币会怎么选?
他对“组织”的信念,能坚定到无惧生死么?
人性经得起死亡的考验么?
在生死面前,黑道上所谓的义气与忠诚,真的还有那么重要么?
我不由得想到,当年我用一把砌刀,砍死贺雄后,被关在看守所里,等待审判的那段岁月。
那是一种头顶悬挂着达摩利斯之剑随时会坠落的胆战心惊,是一种不通水性的人掉进河里时、拼命想要抓住任何浮萍,周遭却什么也没有的绝望与无助,是一种癌症晚期预知生命进入倒计时的心如死灰与心脏依旧坚强跳动的撕裂与煎熬!
很多人都知道,癌症晚期的病人,往往会在几个月之内,整个人瘦到皮包骨。
但很少有人知道,看守所里等待死刑判决的犯人,通常身体面貌也会有极大的变化,茶饭不思,体重骤降,瘦到脱相是常有的。
鱼币,能扛住这种煎熬么?
我心里很没底,我心里不由得又想起三个多小时以前,在聚义堂里和鱼币见面的事儿。
当时,宋哲与刘彦明都暗示过我,让我做到鱼币。
当时,有很多机会,我可以在茶里弄点药,也可以趁鱼币没防备,拿起壁橱里的榔头...
可我没有!
后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