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星河点头表示明白。

“我也有个有趣的小故事。”

“在我到来这片宇宙之前，大约在公元二零二二年左右，当时有一个很奇妙的话题，说是给古代服徭役的人每天三顿都吃白粥和榨菜他们会不会反抗。”

“在没人科普之前，大部分人都觉得会，甚至不少人直言狗都不吃。”

“直到有人拿出证据之后，议论分为两派，一派接受并开始玩起梗来，而另一派死不承认，觉得有些夸张和低估了古代盛世。”

蕴星河说着轻轻一笑。

“盛世自然是盛世，但不是所有人的盛世，奴隶制的盛世属于奴隶主，封建制的盛世属于坐轿人，穷苦百姓千百年都不曾有过变动，这也是封建王朝最后会覆灭的原因。”

“所以他们忽略的是，再怎么盛世那也是封建王朝，就像每个人回去都会以为自己不是那个种地的人，未经残酷者，不知残酷为残酷，未经压迫者，不知压迫为压迫。”

“高声如歌，个人的意志怎抵时代的浪潮，低声如钰，凡人的意志掀起未来的风暴，究竟是牺牲少部分人的利益还是时代的局限其实都不重要，任何时代都有发闹骚的人，就好像总有人喜欢高高在上，唯有同类的低头，才是莫大的荣耀，唯有同类被圈禁，才是内心的自由，唯有天平的一端放置重物才是绝对的公平，唯有…”

蕴星河嘴边攥着笑，眼里莫名有些悲伤。

“你愿意放弃才是平等，因为残忍才有怜悯，因为苦痛才有善良，人类因悲伤而共鸣，因遗憾而感慨，因外敌环绕而团结，因失去而反抗，因跪下而尊严。”

“时代大势，少部分人终究归属于大部分人，而立于顶点的智慧也将带起平均值，愚蠢和愚昧只是相对，若你苛责太多，若你鹤立鸡群，若你为时代背书，若你执迷不悟，若你局限于此，就如文明如人类，不敢承认自己的缺点，不敢承认别人的优点，不敢剖析自己的黑暗，不敢展示自己的错误，时代以此而尽，新人以此而生，这就是文明的发展，时代的进步，王朝的更替。”

“现在回到那句话，要不要告诉他们真相？这不由我们选择，而是他们自己。”

“就如同在我穿越之前的二零二二年，有多少人知道四十年前才不愁吃喝一样。”

“你可以尽管苛责这个时代，这个国家，乃至社会，但不可否认的就是你生于此，而它的建立由无数鲜血造就，你不应该以少数人的背叛而质疑，就像满怀初心的少年活到中旬一样，他也面临了十字路口的选择，生活的压迫和前人的苛责让他迷茫，家人的希翼和期望成为他的稻草，他无人述说，唯有年少的自己才能听见他的低语。”

“你愿作飞蛾，为他点燃新的生机吗？你愿逐火，为他点亮前方黑暗嘛？”

“为什么不呢。”

洛洛迪手指绕着黑色长发，语气轻柔。

“有一段时间我觉得自己过的很苦，那是一种暗无天日的生活，但自从我上学后我就不这么觉得了，因为至少我不愁吃喝，不必担心下一顿吃什么，不用担心自己没有接触知识的机会。”

“真正可悲的不是那些自作自受者，而是被时代抛弃的人。”

“就像身处于繁华闹市，而那一辆辆远去的列车才是时代本身的烙印。”

洛洛迪顿了顿。

“所以你问我古人会不会反抗，我的答案是不会，不仅不会他们还会感激你，拥护你。”

“如果你能解决所有人的温饱问题。”

“人们甚至会把你推上神的宝座。”

翠蒂丝抓住食物的手一顿。

“这么恐怖的嘛？”

小金人摇了摇头。

“如果你和人类处在同一起点，哪怕你是虫族女皇也会失败，哪怕你的虫群数量再多也会灭亡，永远不要小看人类的战斗力，如果食物不愁那么文明的等级将会以一种你无法想象的速度到达下一个层次。”

“把你虫群的单体战斗力比做老虎，而对方是同等数量的人类，你觉得胜利的机会有多大。”

翠蒂丝咬了咬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