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大多数人的心里都已经猜到,当初百步童之所以能顺利无阻地离开鹤顶门,离开雍梁,中间少不得蝶花应的暗中相助,甚至他们觉得,百步童就是受了蝶花应的指示,带着南宫追到繁华之市隐姓埋名,直到今天,才重现江湖。
筵席,行到深夜方才罢去,各自也都回门休息去了。
花月影和花玉影被安置在了新阑楼,离蝶部只有八十步不远。
而南宫追,原本要跟南宫开一起回飞腾楼,不过却被蝶花应给劫去,硬是被带到了蝶部……
“这些三牲祭祀一类的东西,你都准备好一点,一些繁琐的工序能免则免去,我去主正处叫小追。”
湘姨忙活了一早,到了辰时,才对几个年轻小弟子吩咐道。
接着,她离了宗礼楼,向上走了数百阶长梯,然后往西,经过一段青石大道,到了花月影和花玉影就寝的新阑楼;继而向前八十步,来到蝶部之中。
这时,蝶部的一座小殿里,早已坐着一帮人在那说说笑笑。湘姨走近门前,只听得一个年轻弟子说着:“小追,我大你一岁,你该叫我哥哥。”
这弟子,正是四大卫执之一尹仕珪的儿子,尹长鸣。
如今新蝶部八英中的一员。
蝶花应道:“大一岁就叫哥哥,那门中那么多弟子都比他大,那都叫哥哥,这不妥。”
一个女孩说道:“就是。长鸣总想占小追的便宜。”
她亦是蝶部新八英中的一员,叫普推儿。
尹长鸣道:“普推儿,你少多话。主正,我父亲与他父亲是情同手足的兄弟,所以我们也是情同手足的兄弟,你说是不是小追。”
尹长鸣直接把话抛给了南宫追。
南宫追正要开口答应时,湘姨突然走了进来,笑道:“都在这儿呢。”
蝶花应见湘姨来了,也笑着道:“湘姨,你快找个地坐下。”
湘姨笑道:“我就不坐了,我来找小追,昨天不是说要去祭奠一下他的父亲和娘亲么。我已让人都准备好了。”
蝶花应轻轻拍了拍南宫追笑道:“小追,跟湘姨去吧。”
南宫追遂跟着湘姨离开了蝶部,往下,向西走了近百米,然后绕过一个小山,来到一个森罗殿前。
这殿上挂着三个大字,写着是:先人殿。
原来湘姨一早吩咐的那几个小弟子,早已在殿门前等候多时,手里都端着一些祭品,都一脸严肃立在那。
湘姨走上前问道:“进殿的仪式你们刚才都简单做了么?”
一名弟子答道:“都做了,只等着湘姨开门。”说着把一根刻有符文图案的两尺短铁棒呈给湘姨。
湘姨接过铁棒,走到门前的一块铺石坐下,然后把一些真灵注入铁棒中,嘴里还捻动着一些旁人难以听懂的口诀,到最后时,她大声喊着:
儒林盛旷,四海归清;
巍巍山岱,千年百载。
列祖列宗,在天有望!
无为愚昆,前来祭拜!
喊完直接把铁棒抛向空中。只见铁棒在空中旋转数圈后,突然猛的向殿门上的一个圆形大锁的孔槽插去,贯穿大锁。而大锁面上的一些古文,顿时闪烁出一阵金光。
湘姨起身叫了一声南宫追,说道:“来,跟湘姨开门进去。”
南宫追跟着湘姨来到门前,只见湘姨双手分开握着铁棒的两端,然后猛然用力扭转——
咕噜噜……
听到一阵齿轮转动声响,锁已开了。
呼——
湘姨刚把门推开,便有一阵凉风欲把二人吸进殿内。
还好二人皆都是有修行在身之人,不然换做一个普通人,还真抵不住这股阴风的撕扯。
刚踏入殿门,迎面而来的是一尊由青冈玄铁打造而成的大雕像,足有十多米高。他的样子是一个盘着发而穿着袍服的长须老人,面目从容,还露着笑脸。
老人脚下踩着一个罗盘,他左手捧着块玉,右手拿着卷书。
着实像一个教书先生。
不过他手中端的玉,南宫追也有。乃至整个鹤顶门的人都有。
不是别的,正是“双月玉玦”。
老人的背后是一面厚重的墙,墙上有文字图案,记载着这老人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