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9日,傍晚6:30。
桥下湖面,水坝旁。
夹杂着些许喧闹的风儿撩过水面,湖面被推搡着在夕阳的余晖下波光潋滟。
天色有些昏暗,朦胧的天空好似墨水画一般将世界笼罩着,远处是船只行驶的汽笛声。
运输货物用的尖船头在水面上划过一道道线,棱形的波纹一圈圈涟漪着。
被船身遮挡住的漆黑同周围彻亮的湖面就像那黑白色的线,密密麻麻的交织在一起。
一只知了攀在湖边的柳干上,它振动着鼓膜,但其频率不再是从前的急促,而是逐渐减缓,沉寂。
它的身体逐渐松动,随后掉落在了空中。
“啪”的一声,
素白的手接住了它。
“…蝉的寿命通常很短暂,即使在不出土的情况下,它们的寿命也仅有短短数年。”
梅将那只知了放下。
“可一旦出土,失去了它们的庇护之处…那么便会在几天后死亡。”
“……”
凯文站在梅的旁边,湖面上的风轻轻勾动着他的发丝。
“想要见证世界的盛大,总归要付出一些代价的。对我们来说或许仅仅只是一双眼睛与一点微不足道的时间。”
“但对其他个体而言,它们所付出的可能就是生命。”
梅伸手挽住耳边的发丝,她对凯文说。
“凯文,你知道…蝉,为什么会出土吗?”
“……”
“或许你会认为,这牵连到短暂的辉煌与漫长的平庸相比之类的问题。”
梅轻声道。
“但其实并不是,因为它们需要在出土的短暂过程中完成交配,繁衍…即使代价是个体的死亡,但它们依然会选择义无反顾的出土。”
“……”
“那么,凯文。”
梅注视着凯文的蓝色眼眸,他们彼此对视着。
“你认为,它们算是失败吗…?”
凯文闭上眼眸,他缓缓说道。
“只要能延续下生命的火种,就不算失败。”
梅的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她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个表格。
“嗯…哲学思想考察,合格。”说着,她便打了一个勾。
“……”
凯文睁开眼睛看着梅说,
“你提问我的目的…仅是如此?”
梅轻声笑道,
“我想我不必过多解释。”
……
夜渐渐深入,
夕阳下的最后一抹余晖映照在海平面,它在缓缓下垂。
那由沥青做的水泥地面也被道路两侧的路灯打成暖色,橙黄色照亮着黑褐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