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霄眯着眼睛,微笑让人如沐春风,“再赏一杯。”
李温文双手接过,再次一饮而尽,意犹未尽。
“有科长在,我们科室总算能挺起腰杆了,看谁还敢不长眼。”李温文畅快道,憋了二十年,总算出了口恶气。
“只要我在一天,就不会让人看轻文电科。如果出了事,我顶着。”
林霄自信道。
他这人就一个毛病,护短。
欺负其他人,他不管。
要是敢欺负他的人,那就是找死。
“科长威武。”李温文竖起大拇指,眼珠子转了一圈,凑到林霄耳畔,“你是惹了不该惹的人,被流放到这里了吧。”
眼神深邃,有种看透世事的沧桑和洒脱。
林霄眼神起了波澜,诧异地看了眼李温文。
内里跟外表不一样。
藏拙啊。
“你不用辩解,老朽心里自有道理。不能说八九不离十,只能说板上钉钉。”
林霄沉吟片刻,默默点了点头。
“一起喝茶?”
“好嘞。”
三两茶下肚,世事泛心头。
李温文聊起年轻时候的事情,眼眸迷离,想起那波澜壮阔的青春。
曾经他是单位唯一的大学生,分配到连云县糖厂,这是全市规模最大的糖厂,全省有名,县里大部分居民或者亲属都在糖厂上班。
那时候国企工人是香饽饽。
李温文工作能力突出,被县里一位领导赏识,调到了连云县政府办,然后又跟着那位领导进入县委办。
那时李温文才30岁,已经是最年轻的干部。
无数人巴结,他也知道自己定然前途无量。
他意气风发,指点江山。
后来,不负众望,李温文跟着老领导进入市委办。
那时候姜常委也还是个毛头小子。
一个毫无背景的小人物从糖厂一步步走到市委办,这已经让无数人难以望其项背,风光无限。
那时,李温文35岁。
结果老领导站位错误,然后被清算,他也受了牵连,青云路断。
自此沉沦。
林霄听完一脸唏嘘,政治斗争就是不见血的战场,一步错步步错。
站对位置最关键。
一个好领导,就是一个好伯乐。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哪怕再有能力,也要遇到赏识的伯乐。
大家都说你行,但能影响你晋升的人中没人替你说话,那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