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外海,瑶光幻海,道魔孤岛,绝命峡。
岳粟儿此刻也同百草他们说到了自己堕魔之事,道:“当时我因为受了那魔星的伤魂剑剑光,神魂不稳,又见他猛然入魔,发狂不能自制,想要相救一二之时,又被他邪气侵害,坏了根本,断了正道前路。我本知道老头子的谋划,只是他讲话从不言明,爱弄些玄虚,我便不曾计较,未料竟是应在此处。他早在我出生时变算出我前路有异,只怕不能安安稳稳走下去,才多番计算,为我另谋了一条道路出来。正好那魔星要入正道,但是他的遗蜕总要有人看着,免得被人寻去,叫你们几个日后无法去破诡云溺海。正好我要迅速在左道上站住脚跟,立住门户,得以牵制左道动作,也要靠着那魔星遗蜕上的阴气速成毒功,反而相得益彰。只不过如今你们既然来了,只怕那魔星的日子也快到了。”
她话及此处,似是想到什么,面上一阵恍惚,好似无奈惋惜,又不舍眷恋。兄弟几个听了这么久,也都明白了岳粟儿和迦耶髅化二人之间的纠葛,此刻见她似乎说到了伤心处,虽然想要出言安慰,但是一来除了百草曾在梦中受过她的教导,与她相熟之外,其他兄弟都是第一次同这位小姑姑相见,到底还有些生分;二来岳粟儿到底是位长辈,就算他们想要安慰,但是他们几个小辈十分不好置喙的。这便叫他们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欲言又止,有些不知所措。
岳粟儿大约也是看出几个侄子的窘迫,笑了一声,道:“行了行了,你们几个也不用为我身上唏嘘。都是我前生欠他的,今生才要给他入正道搭桥铺路。我将来大不了也同他一般兵解重修,还是有登位正果的希望的。如今你们得了他的遗蜕,便速速回去。那东西邪气太深,即便我有法子约束,也只是一时。你们回去之后,速速将它交给老头子,他到时自有道理。我一会儿送你们回了内海之后,你们便自己用老头子那颗清泉悬壶珠护着自己回去吧。”
说罢岳粟儿将手一抬,卷起一阵黑风,裹住了兄弟七个,呼啸着往道魔孤岛外去了。岳粟儿果然是一代左道鳌首,他们兄弟七个来时,即便是依仗了老爷子的清泉悬壶珠加持,从西极坎洲西岸到了道魔孤岛外岛时也过了大半天功夫,如今他们在岳粟儿的黑风当中,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便是以他们几个如今的道行也瞧不清外面的景况。约莫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岳粟儿止住了黑风前行,道:“此处在内海边缘,你们便从这里往回去吧。我同那魔星的旧事虽然如今老天已经不再遮掩,你们日后到底还是要小心谨慎,以免节外生枝。不过你们都是些顶好的孩子,我倒不担心你们失了分寸的。”
“姑姑,您只身在左道牵制,定要当心应付。我们几个此次回去,便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来拜见姑姑了。”百草面露不舍,诚挚说道。他虽然也心有不舍,却也知道兹事体大,老爷子既然早有布置,此时既然得了关键,便更耽搁不得,此刻即便对这个失而复得的姑姑有再多不舍,也要按下心思,先顾大局了。
岳粟儿看他这样不舍,心中也十分难舍。她又见其他兄弟几个尽管尚且有些生分,面上也都有些不忍难舍的神色,心中又十分温暖欣慰,只是她也知道如今幽冥岛在外虎视眈眈,如今时机既然到了,便也不该是叫他们纠结小家情分的时候。她稍稍按下心情,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今日若不分别,日后如何相见呢?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