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我知道、我知道他……”
柒安手在哆嗦,声音也是,她极力让自己稳下来,语无伦次,遍体生寒,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能一遍遍重复没事的。
她知道他为此付出了多大的心血,他是所有人的英雄,可是他,在为别人赴死的时候,有没有一秒,想过身后的家。
手术时间长达四个小时三十七分钟。
红灯灭了。
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说道:“手术很成功。”
接下来的四十八小时仍不能排除生命危险,他被转入ICU观察,家属不能进去探望,柒安只能在外面等着。
警员让她先回去休息,柒安摇摇头,站在外面,声音很轻:“我就这样陪陪他。”
裴绪砚是在三天后醒过来的,那时候柒安刚送别了来看望他的人,走回病房,推开门时,刚好和他四目相对。
男人躺在病床上,手背上还输着液,苍白的脸色也挡不住凌厉的气质,那双眼睛深邃沉黑,看向她,然后嘴角露出一丝笑,永远张扬又嚣张。
铮铮傲骨,可比天高。
“过来,给我抱。”
“哐当——!”
柒安怀里捧着的鲜花摔到了地上。
清风吹动她的发丝,洁白的花瓣落在脚边,映着骨感分明的脚踝。
下一秒,柒安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飞快扑到病床,紧绷了三天的弦在此刻彻底绷断,眼泪不要钱似的留下来:“裴绪砚!”
裴绪砚空出一只手,轻抚着她的背,哄小孩似的,垂眸能嗅到她身上洗发水的香气混合着体香。
病房里的空气还有消毒水味儿,窗户半开着,渗入半边秋色,风卷起一片落叶拍打在窗上,是活着的感觉。
他笑笑:“别哭啊,我这还没死。”
男人的声音透过胸腔震动落在柒安耳边。
女孩身体不停地抽噎,还打着哭嗝,后背的蝴蝶骨微微单薄的突出来,捂他的嘴,声音像埋怨:“你会不会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