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张初尘起身,从炉子内拿出一团已经烧黑的泥,三两下扒开,叫花鸡。
张初尘撕了一只鸡腿给韦玎。
“喝点不?”
“有梅子酒最好。”
“自然是梅子酒。”张初尘将一只坛子打开。
窦乐闻到香味,吞了一口唾沫。
张初尘指了指炉子,窦乐用夹子自己把另一个泥球给弄出出来。
张初尘问:“刚才你给南阳公主说她的故事是无稽之谈。”
窦乐说道:“那个故事,无非就是杨坚节俭,说杨勇奢华。独孤皇后认为杨勇宠爱小妾,冷落原配。杨广又很会作戏,等等。”
韦玎瞪圆了眼睛看着窦乐。
这个话题,应该是禁忌吧。
可想了想,韦玎还是认真在听,窦乐也没回避她,什么叫元配,那就是窦乐若有什么事,韦玎也不会独活。
窦乐说道:“天下,皇权至高。但皇权之外还有其他的权力,依汉例,皇帝与外戚共治天下。隋例,皇帝与世家共治天下。那么,权力就是一个永远在动态环境下博弈的工具。最后,人性不是理性,必有弱点。”
张初尘听完,拍了拍脑袋:“我家药师估计能和你继续聊下去,显然我不适合听这个。”说完,张初尘看着韦玎:“国舅夫人呢?”
“啥?鸡的味道不对,应该放蜀椒,而不是山椒。”
“啊,什么是山椒?”
韦玎:“蜀椒偏红,而山椒产自黔南,是青色的,更麻。”
张初尘很好学:“竟然还有这区别,我路过厨房的时候,看差不多。”
“差多了。”
窦乐在一旁听着,保持着笑容。
张初尘起身:“说一句,就红云台的情报分析,突厥这次可能只是虚张声势,未必真会举兵三十万南下。因为,回纥部拒绝了颉利可汗的征兵令。他们并没有把精锐交给颉利可汗,也不愿意给颉利可汗交税。”
窦乐:“再探,真真假假,我们有失误,就是几万人失去家园。”
张初尘:“走了。”说完,张初尘就去推窗户,回头看了看韦玎,最终还是推开花厅的门出去。
张初尘走后,韦玎坐在窦乐身旁:“刚才的讲完嘛。”
窦乐不怀疑韦玎能够听得懂,大贵州家的嫡女,那受到的教育程度,可是高的惊人,眼下国舅府所有的账本,都是韦玎亲自过问的。
窦乐接着讲:“其实,就是太子当的时间太长。千年的老二,世间最苦。上有老大压着,下面有老三、老四盯着。本就在风头浪尖上,早晚会被风浪打翻。更何况,二十年的太子,杨广积累的势力已经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