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遇到几个杂役抬着几只虎蹲过来，崔君肃便问：“你等，在干什么？”

只看衣服、腰牌，几个杂役就知道崔君肃是大人物，赶紧过来解释：“这几只是在攻城的时损坏，我等要将其融了，防止流落出去。”

崔君肃走到近前，闻到一股从来没有闻过的味道。

靠近，深吸一口气。

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感从心底升起。

虎蹲炮镗中残留的味道。

崔君肃一脸的不舍，摆了摆手，示意抬走，看着这几只虎蹲被砸开，然后扔进炉中，烧红再取出来，变成农具摆在一旁。

回到自己的营帐，崔君肃坐了一会，起身往外走。

到了大伙聚集的营帐后，见到李桃叶后坐在李桃叶对面：“春耕开始了吗？”

李桃叶正在摆弄着手中的小玩具，听到崔君肃问，便回答：“小种几百亩，其余的急不得，几位农师推算，还是放在三月底或是四初合适。”

“种了什么？”

“试种了百亩麦、百亩高粱、百亩豆、百亩菜。”

崔君肃点了点头。

这里比河北冷，太早下种怕是成活不了。

崔君肃又说道：“今日闻到虎蹲的味道，有种心情愉悦之感。”

李桃叶将手中的小玩具推了过去，划了一只火柴点了。

竹筒上的小铁条粘了些火药，一只简单的小呲花。

李桃叶一脸笑意：“此物，若不是打仗了，用来制作爆竹却是极好的。”说完，李桃叶叹了一口气：“话说，自三皇五帝以来，为什么我们中原的边疆总是不宁，总是有人想对我们使坏。”

崔君肃闻着烟花的味道，感慨的说道：“是呀，四周蛮夷总是扰我等清静。”

李桃叶看看四周，低声说道：“这次，我们可能中计了，但却没有应对之法。”

崔君肃：“细讲。”

“窦乐的以田亩计税，江南只说试行，余杭以南几县，就家中子侄来报，佃户弃约者极多，只有换新的契约才能留下人。还有，这几县，孩童出生比去年多了两倍，我看这数量还会再增加。”

听了李桃叶这么说，崔君肃也没感觉到意外。

“怕是会更多，许多来辽东的人，就是图着以田亩计税，而且不收丁税。多子多福，只要养活得起，谁不愿意多些孩子。窦乐，这一招堪比当年汉时的推恩令，明知是谋，我等却是无法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