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工作本来就多，结果阿楠哥哥又给我报名了一场羽毛球赛，我的业余时间几乎也被压榨光了——我有整整一周没有见到阿楠哥哥。

周日晚上我从球场回来，直接去阿楠哥哥家看他。令我非常意外的是，阿楠哥哥这回终于不是躺在床上，而是坐在轮椅上看着窗外。

杜斌给我开门的时候，指了指阳台上他孤单的背影，“呐，程姐，迦楠哥今天状态还不错，已经在轮椅上坐了两个多小时。”

杜斌说他状态不错。可从我的视角看过去，他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阳台的落地窗前，腿上搭着一条厚厚的毯子，目光飘向远方，却又不知道会飘向哪里。

我没有叫他，只默默地走向他的背后，用双手遮住了他的眼睛，“猜猜我是谁？”

“阿锦——”他甜甜的声音传来，“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

我绕到轮椅前方，蹲下来跟他说话，“人家好久没有见到你了，想你了嘛！”

他伸手抚摸着我的脸颊，“阿锦，对不起，你下班后去练球，我都不能陪你一起去。”

“你不去才好呢！你不知道，你给我找的新教练成天比我这个老师还凶。”我委屈巴巴地趴在他的腿上，他摆弄着我的头发，“阿锦，老师凶点，学生进步才快呀！”

“话虽如此，但是，我还是想要一个温柔的教练，比如——”我抬头看向了他，“阿楠哥哥，你什么时候才能重返球场？你就是看看我打的球，哪怕只是口头指导我也行。”

“对不起，阿锦，我让你失望了。”他收回自己的右手，也收回看着我的目光，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腿，“阿锦，早点回家，早点休息吧。”

我从球场回来，专程赶来看他，结果他连饭都不留我吃，就要赶我走了。

我噘着嘴，有些不开心。

他连忙问我，“怎么了，阿锦，我说错什么了吗？”

我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什么都没做错，什么都没说错。可是，你忽略了我的肚子，居然都不留我吃饭！”

他笑起来，拉着我的手说道，“瞧我这脑子，都忘了跟你说，今天杜斌炖了牛肉，可香了，你快去吃点！”

我准备推着他的轮椅跟他一起去，他叫住了我，“阿锦，你别推，让我自己来。”

他把双手放到轮圈上，一点一点往前推动轮圈，轮椅这才动起来。

从阳台到餐厅，总共也没几步，可他毕竟是自己滑轮椅，走得很慢很慢。我跟在他身后，几次想要上手帮他推，但是我都忍住了。他总要重新适应坐起来、坐在轮椅上的生活。

他的左手力气还是很欠缺，好在右手看起来倒是好多了。所以滑轮椅的时候，他整个人往右侧倾斜着。

杜斌跟我说过，他这样的情况，脊柱很容易出问题。我还是忍不住上手托了一把他的身体，好让他坐得更直一点。

他感受到我的动作，配合着挺了挺身体，“阿锦，我的样子有没有好看一点？”

“当然有！”我拍拍他的肩膀，“阿楠哥哥，你瞧你这样多有气质，简直就是天生的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