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柳公子最大的优势,却是在策论一科。”
“论文章之锦绣,论对宋西都护府如今局势的了解,论对治理一州一府之见解,可都远超本官那两个愚钝弟子。”
“且记得开考之前,就在礼部贡院外,本官也是如今日这般,还拍着柳公子的肩膀嘱托了一句,好好考,本官看好你……”
“其实,那是在提醒柳公子,记住本官曾放出来的话,文章当更注重内容,而不在辞藻与用典。”
又一声惋惜长叹,“谁知柳公子,还是没有领会到本官的意思啊!”
“这才以至于,策论一科得分不高!”
可随即,却又话锋一转,依然乐呵呵的,和善得很,“不过,这都已过去的事了。”
“近万人参考,柳公子能高中二甲,也不算辱没这身才学了!”
一副酸腐老学究对后进学子谆谆教诲之态,“其实跟柳公子说这些,也没别的意思……”
“那日在朱雀大街,那李骁煽动几千学子,气势汹汹前来讨要一个公道说法,本官其实看见柳公子了。”
“就混杂在人群最后面,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说,甚至就连众人怒气冲天喊着声讨本官的口号时,柳公子也是嘴都没张过。”
“至少,跟那日在水云间,判若两人。”
“说实话,让本官很意外……”
“倒也能理解,有了官身,日后便是朝廷命官了。”
“虽对本官憋着一肚子怨气不甘,可出身官家自幼耳濡目染,自然懂得官场浮沉,当权衡利弊,当老成持重,当明哲保身。”
摇了摇头,轻叹,“可是,柳公子不该变得如此阿谀逢迎官场之道的!”
又拍了拍他肩膀,喃喃道,“本官以为,纵然身在庙堂,纵然官场险恶……”
“可为社稷,为百姓,为青云之志,还是当少年意气鲜衣怒马一些为好!”
“这一点,你不及本官的两个徒儿!”
随即,再没多说什么,只是径直便朝前方走去。
柳俊彦讪讪矗在原地,脸色青一阵红一阵。
琢磨了半天,硬是没搞明白,这死变态说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
而此时,王老爷倒是百无聊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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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向前走着,踮起脚尖举目望去,才发现今日尽管来参加寿典观礼的人不少,一眼望不到头,可真正熟识的,没几个。
最前端高台那个,靠近那巍峨庄重的承德殿,自然是一众亲王郡王皇子皇孙的位置。
赵王爷赵衡领着王妃站在一群王爷之首,面色依然难看得很。
那阵仗,就好像有人欠他好几百万两银子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