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了孩子,就在这里等你。”
康泽没有再跟他推辞,踩着这片黄土地,上山了。
山上还留下了被烧焦的痕迹,地上一块一块的焦黑,经历了野火的洗礼,树也是满目疮痍,没有一丝活着的样子。
“枯藤老树昏鸦”都不足以描绘,也可能是我诗词方面积累不足,我喜欢李白的诗,但他的诗里似乎找不到描绘自然灾害的句子。
“我爷爷那天托梦和我说一定让我回老家看看,但我对苏州这座城市并没有什么感情,那里不是生我养我的地方。”
康泽顿了顿又接着说:“那天我还在上早八,我爹电话打过来了,我爹半年都给我打不了一次电话,我知道家里肯定出事了......救火的人那么多,就偏偏他出了意外......”
“你知道吗,我爹语气平淡开口就是“你爷爷走了”,我不知道我多久没有缓过神来,我爹又接了一句让我回家。我们当地的风俗人死在外面就不能回家,亲人要搭灵棚守夜。半夜三点多我去尿尿,灵棚我爷棺材前跪着一个人,就是我爹。呵呵,我知道,那一刻我又长大了。”
“之前的自己死去了,我剥开自己清香的皮囊,从里面钻出来,说自己长!大!了!”
“一个很有争议的网络作家写的一本书叫《世爱》,书的结尾一直在说“我的家快到了”,很多人没看懂他究竟在写什么,想表达什么。”
“他所有书的落点都是一个字——家。“我的家快到了”是他对他所有作品的一个总结,也是那位作者所有作品的神来之笔。”
“我知道我最终的归宿也是这片黄土地,这里才是生我养我的地方。”
“我的家要到了,你呢?”
“野火尽绝,春花相送!”
“老!子!的!家!也!到!了!”
焦黑的土地上冒出了绿芽,枯败的树木伸出新叶,送走了他的爷爷,一直到天堂......
我轻轻拍了拍康泽的肩:“外面的世界总是灿烂盛大,但欢迎回家!”
康泽回应了我一个笑容:“一个优秀的企业家资助一个怀揣梦想的大学生开了一个收留流浪动物的宠物店有问题吗?”
我也回应他一个笑容:“学会变通了,只要我做好企业家,你做好大学生,当然没问题。”
我们回到了那个出租车旁,司机打开车门送康泽上了车,把我们带到了一个很高档的小区前面,这个小区显得和这个小县城格格不入。
康泽扫了500给那个司机,司机说用不了那么多,我知道这孩子同情心又泛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