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乾顺大可一声令下,拿下此二人。他们毕竟是种家军的后人,种家军与党项人可谓不共戴天,实乃深仇大恨。但乾顺万万不能,为了顾全大局,只好装傻充愣,将计就计。这令张叔夜等人始料不及,也蒙在鼓里。
乾顺寻思道:“你们自以为聪明过人,想蒙混过关,寡人却技高一筹。李长安一定要除掉,萧奉先也要除掉。有朝一日,寡人要一统天下。这白云居然与种溪眉来眼去,令人始料不及。但寡人看破不说破。如若有朝一日,他们情投意合,走到一起,正好利用嵬名白云刺探关中情报,未为不可。”想到此处,喜上眉梢,但又不能草率行事,以免露出马脚,打草惊蛇,便按捺住,缓缓道:“李泰和李平来了,白云妹妹,你可不能为难他们,要以礼相待。”
嵬名白云道:“夏王放心好了,我不会为难他们,只会刁难他们。”萧燕道:“对,好好刁难他们。”众人一怔,反应过来,尽皆大笑。
不多时,除了乾顺、耶律南仙和张叔夜,其余人都去抓蜈蚣,李仁爱、嵬名白云冲在最前面,蹲在石头下,翻动覆土。种溪怕嵬名白云受伤,紧随其后,俯下身子,探头探脑,和嵬名白云绕着石头躲猫猫。
嵬名白云却笑道:“胆小鬼,你别担心我。我自小在贺兰山下长大成人,抓蜈蚣的本事,可比你强上百倍。你还是小心为妙,如若被蜈蚣咬了,那你要哭鼻子的。”
种溪惊道:“果然如此,我却不信。蜈蚣敢咬我?我这一双大脚踩不死它?”起身用脚使劲踩在地上,只听得那黄土上的芨芨草,噗噗作响。嵬名白云站起身来,笑的咯咯作响。
李仁爱也乐个不住,笑道:“吹牛!”一条蜈蚣急速爬出来,钻入一块石头下。嵬名白云和种溪只顾说笑,却没看见。费无极和萧燕也过来了,蹲下身子,正想开玩笑,费无极突然感觉脚后跟被咬了一口,顿时耸了耸肩。种溪看时大呼道:“无极哥哥,你后面是蜈蚣。”吓得费无极坐在地上,脸色煞白。
萧燕急道:“无极哥哥,你怎样了,要不要紧。”伸手拉住费无极的胳膊。李仁爱也惊道:“蜈蚣咬人,真可怕。”嵬名白云不紧不慢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小瓶子,倒出一颗红色丸药,放在费无极手里,示意他吞下去。
费无极将信将疑,李仁爱使劲点点头。萧燕轻轻拍了拍费无极的胳膊,费无极缓缓仰头吞下去。张明远和种浩、萧勇都过来了,问费无极道:“如何不小心,好在有解药。”
嵬名白云伸手一指,笑道:“不必担心,这附近的蜈蚣毒性不强。看看你们,一个个都是大男人,却害怕蜈蚣,岂有此理?”李仁爱道:“不错,五毒门--”不等说出口,早被嵬名白云捂住嘴。
乾顺使个眼色给耶律南仙,耶律南仙带着李仁爱辞别众人渐行渐远。种溪追问缘由时,嵬名白云却一言不发,不肯说了。乾顺和张叔夜也早已近前,好在有惊无险,都回到大帐。
那西夏士卒在大帐外架起锅灶煮蜈蚣。乾顺的亲随拿出佐料,放在锅里,蜈蚣在沸水里上下翻滚,冒出白气,看的众人一个个,惊心动魄。
原来那蜈蚣活蹦乱跳的被投入水中,不多时便变了颜色,肉变红了,血水在汤汁里,消失不见。吃着蜈蚣,众人谈笑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