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楚生怒骂一声，猛地抬手，方才被他丢飞出去的直刀霎时化作流光飞来被他握在手中。

他抬起头死死盯住已经变成了怪物的苏白，却迟迟下不去手。

真的没有其他的选择了吗？

陈楚生在心里一遍遍问自己。

答案显而易见。

是的，此时此刻，他真的已经别无选择。

他只能亲手杀死这个曾经的战友，哪怕他们不曾并肩作战过。

“草！草！草！”

陈楚生咬着牙掠刀而起，骤亮的刀光像是雷光乍现，瞬息便已贴近苏白的旋涡巨嘴。

呲！

这一刀或许不是陈楚生此生最快的一刀，但一定是陈楚生此生爆发力最强的一刀，它不仅斩断了三根巨大而黏滑的触手，更是将旋涡巨嘴整个贯穿。

一刀得手之后，陈楚生大步踏前，一刀接着一刀猛然向前斩出。

唰唰唰！

罡风肆虐，刀光如雨。

瞬息，数十上百道伤口便从苏白身体绽放，可就在这些伤口出现的那一刻，翻卷出去的血肉却在轻微蠕动中迅速粘合起来。

忽然。

苏白额头上长出的那根红色三角体上面的黑色眼眸悄然睁开，里面赫然显露出赤红如血的竖眸。

一股属于“旋涡”的力量猛然绽放。

四面八方的空气，忽然变得扭曲。

这一刻，空间、时间、速度、维度、所有的变量，全部被短暂扭曲，就连陈楚生拔刀向前的姿势也变得扭曲。

世界似乎在一瞬间变成了梵高亲手描绘出来的油墨画。

苏白轻盈而又缓慢地行走在这幅被扭曲的油墨画中，他在行走，也在跳跃，更在飞翔，他走出了时间与空间，超越了速度与维度，很快而又很慢的来到了陈楚生身后。

呲！

一道血线飙升。

一条握着直刀的右手飞向半空，然后“嘭！”的一声砸落在如注般的暴雨中。

陈楚生不可置信地看着飞向半空的自己被斩断的右臂。

他不知道自己的手臂是怎么被斩断的。

他也不知道苏白到底是怎么出现在他身后的。

虽然他什么都不知道，总归他清晰地认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现在的自己不可能是苏白的对手，或者可以说，他不是“利维坦”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