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大通摇着头颅,“没有,没有呢,老姐姐你得挺住。”
寒琴眼皮逐渐闭合,喉咙间最后那口气呼的一声吐了出来,她竟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就走了。
沙大通趴在床榻上攥着她的手呜呜大哭,他哭的不仅是寒琴,还有他自己,韩琴今年九十七岁,他八十八,老师姐既然已经走了,那么过不了多久也该轮到自己了。
哭了半响,沙大通像是想到了什么,蹭的一下子站起身,擦抹了眼泪,“我要回主山。”
貂小元也不知这位老师兄哪里生出来这么大的劲儿,“您不是开玩笑吧,现在外面飘着那么大的雪,天黑夜深,路途遥远,万一出个什么事…”
沙大通好似着了魔一般,径直抱起韩琴的尸体走下楼,翻头对追赶的貂小元道:“你回去做事,我们这种老家伙对宗门没什么作用,临了就想回主山和先辈睡在一起,我时间也不多了,今次正巧选块风水上好的地盘。”
貂小元哭笑不得:“您开什么玩笑呢,您看看您这灵活的身子骨……”
一顿劝说,仍然阻拦不得,貂小元自己又离不开商铺,只能望着那失去气色的沙老头越走越远。
冒着大雪出了聚宝城,沙大通召出灵舟跳了上去,他一刻也等不了了,他要赶紧把韩琴的尸体送回藏风山,没有人能体会他此时的心情,就像没有人能体会大道无望的老修士每天还有什么念想。
顺着小剑山一路向北,还没飞过鬼灵溪,一个灰袍遮面筑基修士拦住去路,沙大通眉头一挑:
“你是哪里的狗东西?敢挡老夫的路,不知道我赤龙门的厉害?”
那灰袍修士阴恻恻冷笑:“本以为要等两日你才离开,没想到连夜走,正好拿你人头去祭奠我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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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大通闻言先是一惊,见那人没有动手的征兆,顿了片刻哈哈大笑,站在灵舟上冷眉挑起:“在这槐山,老夫给你十个胆子,你来杀我试试?”
下一刻,一柄飞剑自南方疾驰而来,寒光划过,沙大通的脑袋自肩膀上滚落舟仓面板,那灵舟失去了主人的操控,直直摔落大地。
灰袍遮面筑基冷哼一声:“听说你们家掌门的魂灯前几个月就灭了,你这种废物还敢如此狂妄。”
说罢,这筑基修士飞驰远去,连沙大通的储物戒都没打算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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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断水崖旧赤龙殿内,一袭青衫粗布麻衣的简雍端坐上首,另有一样貌粗犷练气后期的老者在殿里来回度步:
“掌门在的时候,让它去东面刨坟它不敢去西面挖坑,现在倒好,知道老祖被牵制住,门里没人能治它,缩在地肺裂谷一声不吭,明摆着不想帮咱们。”
嘭的一声,简雍皱眉训斥:“你给我坐下!”
那粗犷老者愣了愣,气哼哼坐在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