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人族这边的几大家门派诸修,各个面色黑沉。
打不过,这就是现实,真真实实的局面,连雷音寺的弟子出场都打不过,头三场人族全输了。
场外,南方最中间的人族议事大观台里,二十多个元婴修士齐聚一堂,拘魔宗最年轻的一位元婴修士阎龙虎,猛的一拍,直接将座椅拍了个稀巴烂。
他瞅了瞅躺在地上的陈藏,恨恨道:
“我早就说过,这一股妖族势力跟山野杂修根本不是一回事儿,若是当年你雷音寺肯派精英来帮着一鼓作气霸占黄鸟宝库,何至于发展到今天这种地步。”
宽阔的亭堂内,五花和尚正细心的给陈藏疗伤,其余诸派的元婴都默不作声,任由阎龙虎发脾气。
事实上,原本此次开辟战争的主力就是拘魔宗,雷音寺作为北域第一大派,按道理在早期是不需要太关注这场战争的,所以估计当年也确实有应付差事的心思。
谁能想到寿丘的妖众突然间变得这么猛,等众家都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大战都打了十多年了,此后二十年那纯粹就是上层人物在操弄心机,导致下面的人白白耗费性命,明眼人此时总不能当着头上那些云彩,骂拘魔宗的几位化神老祖都是酒囊饭蛋吧。
“这要是再这么被杀下去,东洲人族修士的脊梁骨都要被打断了,还不如……”
见阎龙虎牢骚越来越多,身为宗主的申屠匡冷脸道:“够了,龙虎师弟,你还要把错怪在老祖们头上不成?”
阎龙虎怒目圆睁,抬头看了看南方天上的那些云彩,重重的叹了口气。
从事实上看,其实今天这种通过斗法谈条件的局面已经是最好的方式了,过去三十年都没打过人家,这时候还能坐下来一对一分肉吃,那已经是妖族让步了。
只是身为人族,阎龙虎毕竟新晋位元婴,他阎家在鸿都疆域的地盘也赫赫有名,自有一股不愿意承认主宗不行的傲气。
斗法场内,见闻万雄迟迟没有说话,狐族老修直接开口道:“第四场,花果山孙演,入场。”
此时的天际云层上,常自在和另外两个同辈正观望着新一轮的对手,在他们身后站着的,正是拘魔宗的那位龟遁老祖:申屠冀。
自当年他和另外两位化神大战妖族蛮舞神廷,被人家杀的丢盔卸甲逃回拘魔山,直接导致那一战人族修士死伤数万,坊间便将“龟遁老祖”的名号安在了他头上。
这老儿此时也挺憋屈,他刚看准雷音寺的陈藏出战,就被对面杀的认了输,这时候已经不知道该派谁入场了。
按道理说,化神修士眼光毒辣,肯定是能看得清这些筑基小辈们的实力的,可偏偏他感觉没问题的人,第一次上去就被干回来了。
耳边听着闻万雄传音询问,申屠冀也不知道该派谁去,但表面还装作一副高人做派,捋须道:“你三人谁敢下去斩了那厮?”
常自在身边的两人分别唤做龙吉和端木康,一个是泜水宗的女修,一个来自大榉书院。
见那二人原本跃跃欲试,此时却都默不作声,常自在揉了揉自己圆滚滚的肚皮,打了个哈欠:“我去。”
申屠冀知道这小胖子是自家人推举出来的,欣慰道:“好!”
他传音给闻万雄之际,见那小胖子已经化作流光落在场中。
“赤龙门常自在,入场。”
闻万雄赶紧给唱了一句名号,他倒是不知道此时场内这小胖子有什么手段,只盼着别输的太惨就好。
而会场南面十一号区域,赤龙门众人已经悉数起身来到凉台外。
每家给的观战位置都足够宽阔,此时站在凉台台阶大栏下的赤龙门一众筑基修士,都将心眼拔到了嗓子口。
高鼎眯着眼睛眺望,边问身旁的刘小恒:“你说常师弟能赢么?”
“什么他妈的能赢么?那一定是赢啊。”刘小恒心里虽然捏着汗,但嘴必须得硬,还暗地里踩了一脚高鼎,示意他掌门正看着呢。
他们二人当然见识过自家这位师弟的恐怖,只说多年前那次御魔城出手,一剑可是直接斩杀了三头四阶魔物。
但先前人族最精英的三位筑基巅峰修士都输了,多少都有点打击信心。
高鼎转头嫖了一眼正在聚精会神盯着场内的钟紫言,大声附和了一句:“那是,教那些凶蛮粗鄙的妖修见识一下常师弟的手段。”
说罢,又传音给刘小恒:“三刀啊,这回要是输了,恐怕我们筑基一阶是真的斗不过那帮畜生了。”
“闭上你那乌鸦嘴吧,多想想赢了是多大的好处,最起码都是一座三阶灵地的价值吧?如果运气好抽中一些珍奇异宝出产的奇特地盘,或者是四阶灵地,咱门里的底气顿时就要翻倍爆发。以简雍师叔那本命手段,你想想!”刘小恒恶狠狠的瞪了高鼎一眼。
高鼎咕嘟吞了一口口水,默念着“是的,一定会赢,一定会赢。”
不是他天生就胆怯忐忑,他高大胆以前在槐山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实在是这等汇集一洲疆域精华英才的斗法大会,其中能参赛的人已经是人中龙凤中的龙凤,即便如此前三场还是输得一败涂地,便让他这样桀骜奸滑的筑基老修也产生了怀疑,人族是不是真的不行?
郁闷的不止是他一个人,身旁的刘小恒也郁闷极了,表面上看起来都是三阶,都是筑基巅峰,但他妈真的打起来,那确实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啊,前面几场观察下来,总感觉那些妖修对战人族同阶就像拿捏耗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