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传来马桶冲水的声音——应该是小白终于上完了厕所,它要出来了。
这仿佛是催促两人开口的一个信号。
“我们……”
“我们……”
他们同时开口,又同时止住下面的话。
熵盯着自己扣着指甲的手,沉着声音率先开口:“我想我们都有一个共识。”
玦垂下眼眸,微微点头:“嗯……现在并不是我们该关注……这段关系……的时候。”
与TA的对峙在即,时间又十分紧张,他们还有很多该眼下讨论的事。
可这话说出口,玦感觉心里很不得劲。
熵深吸一口气,接下话茬:
“所以,我们先把这件事搁置。等以后有空了,再重新……呃,反正…反正就以后再说吧!”
“……嗯。”
玦轻轻地应下。
可他明白,一件事如果眼下不去及时讨论明白,选择搁置。那么以后就想再拉出来讨论就几乎是不可能了。
他知道熵也明白。
但即便如此,他也选择答应——不仅是如今确实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而且……
他也敏锐察觉到:
熵对此的态度似乎隐隐呈现一种……抗拒?
或许是抗拒,或许是抵触,这微小的情绪掩藏在她刚刚随意的语气中。如果不是相当了解她的熟人,根本不会发觉她那暗处的情绪。
这应该……是他们第一次对某件事的态度有所不同吧?
玦的心里有点怅惘。
他甚至下意识忽视了自己对此的某种期待。
“……”
熵瞥了眼玦。
她也感觉到了玦的那点惆怅,但此刻并不想去理会。
关于……他们的这段关系……她觉得……咳!需要放在更长远的时间维度去考虑——再者,他们本来的相处模式其实就已经很好了,改变属实没太大的必要。
不过她选择避之不谈最为关键的原因是——她现在觉得很、尴、尬!
那段刚回忆起来的面红耳赤的经历仿佛发生在上一刻,这真的是……
就连和玦呆在一个房间,呼吸同一片空气,她都手足无措,更别提讨论那个话题了。
这其实也正常——
不像玦,他在醒来后还有一段整理自己情绪的时间……熵一醒来就面对如此刺激的回忆,当事人就在眼前,属实为难她去直接面对了。
“……”
玦抬眼,用此生最水灵的眼神向熵眨巴眨巴,卖可爱。
熵的脸上不为所动。
尽管她被子下的脚在疯狂地扭动着。
玦又慢慢地伸出手,慢慢地碰上熵的手,时刻留意着熵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