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浩没想过来,只是一个劲地求赐良方,“神医,你一定要救我啊,我这到底要怎么治,才能保命?”
“好治,”李莲花从药箱拿了补肾安神的药,“吃这个,一日两副,吃上三日,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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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刻意加重了“好好休息”四个字。
这都行将就木命不久矣了,怎如此随便?
胡浩存疑,“就这么简单?”
李莲花拿腔道,“你刚不还说我是神医吗,怎么,神医的话你都不信?”
“那,”胡浩将信将疑地收起药,“多少钱?”
李莲花比了五根手指。
胡浩:“五钱?”
李莲花:“五两。”
“五两?!”胡浩腾一下站起来,“你怎么不去抢!”
“我这诊费就是五两,多一分不要,少一分不可。”李莲花不紧不慢道,“难不成,你的命还不值五两?”
“我的命自然值千两万两。”胡浩拎着药,但并没有掏钱的举动,“只不过,我今日没带钱,改日再与你送来。”
说罢,他抬脚要走。
李莲花算是看明白了,这是要赖账。
胡浩是个离不了金银珠宝的主,总要把浑身上下挂得满满当当,以彰显雍容华贵。
如今空有一身华服,无半点装饰,那些玩意怕不是抵给了赌场,就是送进了青楼。
他叫住人,“我这里可不赊账。”
胡浩回身,狞笑一声,“我今儿个就不给了,你能怎样?”
“你刚也听见了,知道我身份,识相的就赶紧闭嘴,要不然,哼,我砸了你这摊子!”
说着,他飞起一脚,就要踢掉边上的招牌。
路人见了,只退避三舍,不敢来阻。
李莲花不惊不慌,脚躲在罩布下,暗暗一动,弹出个石子。
石子正中胡浩膝盖,他吃痛一扑,直往招幌跌来。
李莲花起身,灵巧地勾走招幌,抱在怀里拍了拍。
就这样,胡浩砸到了医馆的门框上,头起了个大包。
他撑起来,气急败坏地指着李莲花,“你,你给我等着——”
话音未落,脖颈生寒。
竟不知何时,他左右各站了一人,一个横着剑,一个架着刀。
架刀的那个还踹了他一脚,差点没把腿给踹折。
后头的声音冷冷的,“给钱!”
李莲花冲方多病和笛飞声压了压手,大可不必如此。
他只要稍加诓骗,说自己上南宫府问南宫大少爷要去,这胡浩准二话不说,想尽办法也要给了。
方多病和笛飞声似是没懂他意思,岿然不动。
胡浩的嚣张气焰一下萎了,唯唯诺诺道,“我我我,我没想不给钱,只是,只是我现在真没带钱。”
“你这身衣裳可是上好的料子,骗谁呢!”方多病不知内情,却是个识货的。
笛飞声可没功夫听这些拉拉扯扯,只侧了侧刀,“我再说一遍,给钱!”
胡浩进退两难,这救命的药,不能不要。
但眼下,他是真真正正拿不出一个子来。
思索片刻,他一咬牙,扒了自己的外袍,“……我去趟当铺。”
当铺就在医馆对面,他在方多病和笛飞声的“护送”下,战战兢兢地进去,刚好当了五两银子。
当完过来,老老实实把钱搁李莲花手心。
李莲花把银子收进钱袋,还朝他挥了挥手,“慢走不送啊!”
胡浩在行人的指指点点中,遮挡着脸,快步走了。
一天下来,李莲花林林总总捞了快十两银子。
反观方多病和笛飞声,只赚了十几个铜板。
好在,隔日卖艺,他们总算摸出了些门路,表演起了胸口碎大石。
笛飞声被安排在长凳上,胸脯上盖着块巨石。
方多病抡着大锤,高举砸下去的时候,他伸出一根手指,“我记你一次!”
尽管以他的功夫,巨石应声碎裂之际,不会有任何伤害。
方多病不理会他的眼色,在声声喝彩中,捧着盆,满心欢喜地接钱去了。
当天,李莲花盈着笑,不吝夸赞,“有进步啊,今天晚上给你们做个新菜吃。”
方多病干笑道,“不必了。”
笛飞声直言不讳,“你菜那么难吃,就别拿来当奖励了。”
然后,新菜上桌,在李莲花不动声色的期待中,两人还是拿起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