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南宫府故人

喝罢碗里的药,他对李莲花道,“先生妙手,我这身体从未这样好过。”

“从小到大,我看过的神医,咳咳……名医不在少数,像先生这样医术高明的,实在少见。”

简直可堪再世华佗!

李莲花听了这谬赞,只觉得哪哪都不自在。

方多病越听越觉得好笑。

这南宫公子哪里知道,李莲花的医术骗人可以,救人可不行。

他用的,是扬州慢啊!

但一想到李莲花总是在用扬州慢,他就有点笑不出来了。

遂捡走南宫朔月喝完的药碗,同早上的碗一块洗去了——谁叫李莲花定了规矩,得轮着来呢。

这时,楼外传来一道接一道的呼喊,“哥,你在哪儿?哥——”

南宫朔月这才猛地记起一件事来,掀开被子,“是我弟弟。”

南宫府还有位二少爷,名唤南宫弦月。

小主,

他今日本推着兄长出来走走,走到杨柳坡下,去买个糕点回来的功夫,兄长就不见了。

地上是混乱的车辙,他一下慌了,糕点散落在地。

听附近的人说,兄长被人带去了一栋移动的二层小楼。

就是前些日子,凭空冒出来的小楼。

他便顺着杨柳坡一路往上,找了过来。

李莲花听那声音,有种久违的隔世之感。

他弯了下嘴角,拦住南宫朔月,“我去叫他进来罢。”

出到门口,果然有个十来岁的小孩往杨柳坡来,扯着嗓子左顾右盼。

没等李莲花唤人,他眼前一亮,自己就跑过来了。

狐狸精相当警觉,嗷嗷大叫。

李莲花摸出颗肉干抛给它,“狐狸精,别叫了!”

狐狸精跳起来叼住,没空叫了。

南宫弦月跑近了,一张浓眉大眼的圆脸鲜明起来,“请问,我哥是在这里吗?”

他意识到这样表述不大清楚,然而从门觑进去,莲花楼一览无余,他一眼就看到兄长了。

李莲花也很明白他的话,“是的呀。”

一进楼,他就抓着南宫朔月左看右看,一个劲地问有事没事。

南宫朔月被问烦了,戳他脑门,“行了行了,都说了我没事。”

李莲花看在眼里,莫名想起师娘说的话。

他也有个哥哥,叫相显。

如果兄长还活着的话,会怎样呢……可惜,没有如果。

即便回到二十年前,兄长也早已去世好些年了。

他思绪神游的间隙,兄弟俩准备拜别回去了。

南宫弦月在李莲花的帮忙下,把兄长扶到轮椅上,又搬下莲花楼的台阶。

临去前,还代兄长又道了个谢。

只是,方式有点特别。

少年人挑着眉眼,肆意张扬,“放眼整个鹤城,就没有打得过我的。既然你们住在这个杨柳坡,日后遇了挑事的,提我名字就行。”

李莲花翘了下眉梢。

洗碗的方多病停住,这小子口气真不小。

他声音中气十足,饶是二楼打坐的笛飞声都睁开了眼,将“就没有打得过我的”几个字听得明明白白。

南宫朔月窘迫非常,暗揪了他一把,“小孩子信口开河,先生莫要在意。”

李莲花当然不会在意,他一直都知道,南宫弦月向来如此。

人走远了,执拗又傲慢的话还远远传来,“我才不是信口开河!”

“你云隐山那位朋友可打得过了?”

“我迟早会打败他!”

送完客,李莲花转身回楼,险些跟方多病撞上。

那小子不知何时凑过来的,脖子伸得老长,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他。

“哎呦,你吓我一跳。”他退后半步,“看什么看呢?”

“李莲花,”方多病指着他,“你跟南宫府到底有什么渊源,从实招来。”

李莲花拍开他手,“别指我,没大没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