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是我们

他们附耳去听,听罢,双双讶然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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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说,这隆安帝作了恶,必是老天爷惩罚他,命数到了就是到了。”方多病愤世嫉俗说。

“这丽姑娘就是顺应天命,来取他命的。”

“不过,”他又道,“那死东西虽不冤枉,也算可怜。”

心中竟是隐隐开始同情轩辕随了,这龙颜一怒,脑袋说不准真掉了。

君心难测,三人都是见识过的。

“所以,”笛飞声揣测,“你是打算拿完母痋,然后去找菩提无树,救那家伙的命?”

停了停,他道,“你知道菩提无树在哪儿?”

李莲花眸光眺向一个方位,点点头,“大致能猜到。”

方多病左右为难起来,“害,这找了菩提无树,丽姑娘的功夫就白费了。”

“这不找吧,可能又得死个无辜之人,真是难办。”

“对了,”他骤然记起什么,“你刚提到萧家,你知道我们在路上遇见谁了吗?”

“萧家的人?”李莲花道。

既然这么说了,那就一定是了。

“不止,”方多病掩嘴低语,“还有我爹。”

他摸出那块顺来的腰牌,“他们要杀我爹。”

李莲花接过看了看,眉目凝了凝。

“想来,你爹在查萧家的什么事情,触犯了他们的利益。”

他思索一番道,“待会拿完母痋后,你们这样……”

两人听完应下。

而后,三人去到亭里。

先前方多病和笛飞声已经探查过了,入口就是地上的一块石板。

敲击会发出回响,空荡荡的。

用内力一震,石板大开,露出黑茫茫不见底的深洞。

三人互搭着,一跃而下。

尚未落地,头顶的石板已自动合上了。

应该是蛮力震开,并没有触动到真正机关的原因。

几个弹指的功夫,三人站定在坚实的地上。

厚重的灰尘惊风而起,他们扇了扇。

李莲花吹亮火折,塔中倒悬之景便朦胧映入眼帘。

依着密道往里走,来到塔身正室。

比起上次来,差别不大,唯一的差别就是,宝物要多些——鲁方四人尚未盗宝。

风阿卢的骷髅骨仍躺在那张床上,被蛛网缠缚着。

罗摩鼎在他旁边,霍开个口。

李莲花一挥手,方多病习以为常,弯腰拿起来。

打眼一瞧,母痋果不其然安睡在里面。

鼎太大不好拿,李莲花从袖里掏出个小木盒,将母痋倒进去。

鼎丢掉,木盒纳回袖里。

而后,三人去到那幅可令天下大乱的壁画前。

李莲花递个眼色,方多病领悟,抬手运功。

就在要打上去时,笛飞声拦了他一下,“我先看看。”

是了,他还未曾见过。

“你居然还会有这种心思。”方多病垂手,啧啧称奇。

李莲花笑了笑。

笛飞声草草略过,心下一片茶余饭后的热闹,面上却是淡然。

方多病知他看完了,再度抬掌一震。

稀里哗啦,壁画一寸寸皲裂落地,化成鬼也不认识的齑粉。

这下,秘密便永远是秘密了。

做完这一切,他们找到二十年后那条逃生的密道,摸索着出去了。

这一次,没有大堆人在外头守株待兔了。

三人飞上屋顶,踏着轻功往宫外去。

高处视野开阔,放眼望去,宫墙之间,还有个紫色飞鱼服的人,领着队伍跑来跑去。

李莲花摇摇头。

不出多久,皇城远在身后,他们已经出去了。

方多病和笛飞声要再去趟方宅,李莲花则要去一个去过的地方。

安宜坊的低矮房屋内,一盏昏暗的油灯亮着,火苗摇摆不定。

外面厉风嘶吼,穿过孔洞,发出呜呜咽咽的悲鸣。

李莲花迎风穿过陋巷,风雪扑面,白了他的青丝。

行至屋前,他抖落满身的雪。

透过破烂的窗棂,葛阿庆佝偻的身影入目而来。

如此深夜,他都还未入眠。

坐在桌前,安安静静地制着灯。

听得门扉叩响,他放下竹篾,才拄着拐杖去到门边。

觑着门缝瞅了瞅,他方打开门。

“原来是李先生啊,不知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顿了顿,他注意到李莲花冻红的手,道,“外面冷,先进来吧。”

李莲花就进了屋。

葛阿庆点了炉子。

李莲花烤着火,手渐渐暖起来,却有些心不在焉,直到指尖发烫,他才意识回笼地收回手。

葛阿庆又端来烧好槐花酿。

他喝罢两口,食不甘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