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子落小笛飞声手里,他抓住,翻起地来。
李相夷刚想说,“你怎么那么容易相信李大骗子?”
话到喉咙,就记起李莲花的左腕,又看看那有些苍白的面色,心下的叛逆便压了下去。
“还有别的锄头吗?”他道。
李莲花指了指莲花楼外墙,那里还靠着两把,以及把铁锹。
李相夷就去拿了把,跟小笛飞声一块挖。
两人挖得乱七八糟,一下深一下浅,土也敲得不好。
李莲花看了会,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去示范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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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他们把子拿多长合适,锄头如何发力合适。
还有土该翻多深,土块又该敲多细。
两人跟着学,慢慢有模有样起来。
李莲花就往地边去,背着人的地方,目光忽地一眩,头有点晕。
他止住虚两下的步子,手背捶捶眉心。
这养痋要喂的血太多了,近来有些贫血,犯晕是常事。
还好,只是三个月,三个月就好。
不长,他想。
他阖下眼,甩甩头,等再睁开,目光稍稍聚焦,就继续往地边走。
那里置了张矮凳,还有壶茶。
他坐凳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地喝着。
喝两口,看看山头的日阳,又看看锄地的两个小朋友。
李相夷干农活,有意思。
笛飞声干农活,也有意思。
他微微一笑,笑融在清凉的晚风里。
地翻到一半,林子里钻出两个人来。
一个蓝衣抱着大把藤条,肩扛一捆削尖的木棍。
一个红衣扛一把木棍,提一把木棍。
两人瞧瞧地里的两个小孩,见怪不怪了。
方多病轻描淡写地问,“李莲花,你又指使人了?”
李莲花不以为意,“他们俩自愿的。”
“是吧?”他下巴抬向两个小的。
小笛飞声没答。
李相夷拖长了调子,“是啊——”
李莲花轻笑一声,冲回来那两人道,“喝不喝水?这里有。”
两人扔下东西,往他那边去,“喝。”
李莲花给笛飞声倒了杯,后者接过,仰头灌了。
方多病伸手,等自己的茶水。
李莲花说,“自己倒。”
“又是这样。”方多病“切”了声,不大高兴地蹲下去,倒起水来。
他的气来得快,也散得快。
呷罢两口,道,“我们砍了这么多,够了吧?”
李莲花放眼新垦的地,微微一眯眼睛,“够不够,得围了才知道。”
木棍和藤条,都是用来围菜地的。
杨柳坡靠林子,不围,难免有野猪什么的来撬。
杨柳坡下,又有人家,保不齐谁家的狗来撒野,还有散养的鸡鸭来啄。
当然,自家也有狗和鸡。
他顿了片刻,也顾不得脏了,撑着膝盖起来。
“你们围,我做饭去了。”
“我要吃猪肚鸡和糖醋排骨。”方多病点菜。
“行。”李莲花爽快道。
答完,转向笛飞声,还有两个小的,“你们呢?”
大小笛飞声一致回,“随便。”
李相夷直下身,面无表情道,“能换个人做饭吗?”
比如大徒弟。
李莲花毫不留情地进了屋,“换你怎么样?”
李相夷没有意见了。
方多病和笛飞声插起篱笆来。
尖端朝下,用力摁下去,拨着稳当不晃,就知道够深了。
间隔半尺左右,插下一根。
那畦地剩得不多,李相夷和小笛飞声没要多久,就翻完了。
本想逛进莲花楼坐着,听得方多病和笛飞声齐声道,“过来帮忙。”
两个小的不大乐意。
磨蹭了会,还是去了。
笛飞声踢过捆木棍,“上中下横三根,用藤条绑了。”
方多病教了遍,“像这样,绑紧点,知道吗?”
两个小的就一个扶木棍,一个绕藤条,绑了起来。
绑了半周地后,坡下走来一人,南宫弦月。
远远看见他们问,“你们在干嘛?”
小笛飞声对他没什么好感,“这么明显,你看不出来吗?”
“你这人真没意思,”南宫弦月走过去,白他一眼,“你不知道这么问,通常是用来问好的吗?”
小笛飞声嫌弃道,“我们不熟,没什么可问好的。”
南宫弦月撇嘴,“我问李相夷,问李大哥袁大哥阿飞哥,又没问你。”
“说得谁跟你熟似的!”
另一边,方多病戳了下笛飞声,“你不会又跟他打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