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你就等着我是吧

而且刀剑的力量,多集中于某个点。

钟不一样,它可以大面积地打碎,一个武者的重心。

失去重心的武者,是发挥不出任何力量的。

他困在混沌的钟内,有那么些任人宰割的滋味。

一下一下,往边缘靠去。

“这钟到底在哪儿……”他滋出些躁意。

不,金光与声音皆为干扰。

小主,

就像李莲花看的破书里讲的,佛曰澄心净明,方得真谛。

还是要冷静下来。

武者最忌的,就是失了专注。

他强压下那些纷扰,在心灵深处凝出一点明智。

“钟都转成了光影,也许不应该找钟。”

“控制钟的是人,找人也是一样的。”

“对,就是人。”

他瞳孔一缩,于乱象里,觅得金光里的一丝杂质。

忽动如鹰掠,迅速出刀而去。

一点银质寒芒,恍似金色瀚海里的一颗流星。

咻地一闪,金光与钟声皆有凝滞。

慧觉臂膀一刺,流出抹嫣红的血来。

那血映照在缓慢下来的金光内,最后映照在逐渐清晰的钟壁上。

小笛飞声抽刀而出,旋即一掉刀锋,斜打出去。

同时左手贯出一掌。

慧觉与钟,两两飞出台下。

那刀则在钟上“叮咛”一响,反弹而回,落至手中。

他站在台上,似孤松傲立。

台下人声如潮,一片叫好。

慧觉从地上爬起来,憾然一叹。

“你这武道之心,倒适合修行。”

与他比试的很多人,都迷失在了,他制造的纷扰里。

“武道有修行,修行纳百川,”小笛飞声还刀入鞘,“百川之内,我只修武道。”

“那你且与洒家说说,”慧觉问,“武道本有,还是本无?”

就像佛道一样,他一直不明白。

是本存于世间,人去寻找规律。

还是人在摸索,去创造规律。

小笛飞声面无表情地吐了三个字。

“不重要。”

慧觉垂首摇头,笑着重复,“不重要……”

他兀自思索了一会,搬起自己的大钟走了。

小笛飞声行了个过场礼,返回位子。

“诶,老笛啊,”李莲花看下旁边,“你这总说不重要不重要的。”

“那除了练武,对你来说,还有什么重要的?”

笛飞声直截了当,“和你打一架。”

“那你应该去找李相夷。”李莲花论辩。

笛飞声变通道,“李相夷是李相夷,你是你。”

李莲花手一搭膝盖,“算我多嘴。”

“无趣。”方多病剥着松子嚼。

武林大会光坐着没事干,他们就带了点吃的来。

“那你呢,”他问,“你现在觉得什么重要?”

李莲花抻了下胳膊,“自然是种种花,钓钓鱼,吃吃喝喝了。”

“不思进取。”笛飞声一嗤。

李莲花摆烂,“我这个人,还就不思进取了。”

他虚指下笛飞声。

随后,手不知怎么一转,伸到李相夷面前,抓了把松子。

剥好的。

李相夷在膝上垫了张油纸,拿来放坚果肉,壳子丢不远的树根下。

他喜欢剥一小堆,然后再享受地吃掉。

然而……

“李莲花,”他不高兴道,“你就等着我是吧。”

“我这不是怕你力气没处使,”李莲花理所当然道,“放着多浪费。”

“……”李相夷用那双黑亮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瞪他。

李莲花随他瞪,又不会掉块皮,少块肉。

还当他眼皮下,三三两两地往嘴里送松子。

并往方多病和笛飞声手里,各搁了点。

“味道不错。”那两人评价。

“确实蛮不错的。”李莲花唱和。

这有人剥的,就是不一样。

一开一个响,剥得又快又多。

李相夷咬了咬牙,决定把剩余的先吃掉。

还好李莲花没拿完。

他没好气地扭回头,然后发现全没了。

打另一边瞅去,两个“小贼”正抓着他的松子肉。

“不是,”他形容不出此刻的心情,“你们还有没有人性了?”

南宫弦月往嘴里倒松子,“人性是什么?”

“老笛你知道吗?”

小笛飞声微晃下头,捏了两颗松子放嘴里。

“不知道。”

李相夷看着他们“可恶的嘴脸”,心里通了股好大的气。

咔嚓一声,他大力摁开一颗新的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