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笛在阿娩熬药的时候,出去过一趟,十二分地有猫腻。
“那又如何?”
小笛飞声毫不心虚,反倒勾唇一笑。
李相夷不再与他辩,端起药碗来。
喝上小口,惊奇地发现,“今天的药,不怎么苦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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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的伤势,影响了你的味觉。”李莲花指头虚点他一下。
“大夫在你睡着时,又把了通脉,换了副药。”
“你也是运气好,碰上不大苦的新药了。”
“所以啊,别磨蹭了,赶紧趁热喝了吧。”
“这碗筷,还得送去厨房收拾呢。”
实际上,是他熬药时,往里头放了味甘草。
不会与其他药相冲,又能缓和苦味。
李相夷听罢,将信将疑地,飞速把药灌了。
喝完,碗被收走,李莲花五人前前后后出了屋子。
李相夷翻来本,李莲花平常爱看的话本来。
故事倒有趣,怪不得莲花楼里除了医书,就话本子最多了。
不过,有趣归有趣,他还是没看多久,就犯困睡了。
倒不是因为药的缘故,受伤生病的人,喝了药,总是容易困一些。
他平躺在床上,书歪斜倒盖着被子。
狐狸精难得蜷在他床边,肚子因呼吸,一鼓一鼓的。
十字海棠的窗棂,把溜进屋的月影,切成漂亮的花样。
那花样倾斜着,落在一人一狗身上。
这个夜晚,安和而平静。
月影在一人一狗身上,偏转淡去时,天渐渐亮了。
李相夷爬起来,狐狸精刚好用爪子扒门出去。
只落了条黄白的尾巴,在他眼中一闪而过。
他下地走了走,步子没昨日浮了。
去到走廊,扒着栏杆俯瞰而下。
他大徒弟和南宫弦月,在空旷的天井下打架。
大小笛飞声,也在不远处过招。
两身红衣来去辗转,大刀碰撞争鸣。
他一时,竟有些分不清,谁才是谁。
就像偶尔,他会恍惚觉得,自己和李莲花融为一体。
想李莲花李莲花到。
隔壁房出来个人影,抻着懒腰,“起这么早?”
“是你太迟了。”李相夷扭头道。
比他一个病号还迟。
李莲花不承认这话,辩解道,“是你昨天睡太多,今天睡不下了。”
李相夷没继续反驳。
他睡一整天什么都不用操心,那五个人却奔波来奔波去的。
李莲花起得晚,也正常——尽管差不多每天都很晚。
楼下那几个,还有精力打架,才不正常。
“你早饭想吃什么?”李莲花随口问。
“鸡蛋饼和牛肉面。”李相夷答。
“行,”李莲花一扬手,“我给你送碗薏仁粥上来。”
李相夷:“……”
说好的点餐呢?
他开口要说来着,李莲花已经迈步走了,只留给他一个清朗的背影。
等他洗漱完,李莲花端着早饭上来。
果不其然,是碗薏仁粥,还配了碟蒸饺。
早饭后不久,那四个起早早打架的人,又练武去了。
他只能坐旁边干看着,百无聊赖地揪草叶晒太阳。
李莲花本来和他下着盘棋,下着下着,被封磬叫走了。
“先生,我堂弟来信了。”
回廊的无人处,封磬给李莲花递上封信。
“他说,万圣道在我们赶来武林大会的路上,遭了镜天宗人的袭击。”
“盟中子弟奋力抵抗,伤亡惨重。”
“而存放无心槐的库房,被洗劫一空。”
李莲花听着他的陈述,又飞快掠过信上内容。
眉头蹙起,“看来,镜芜山庄的无心槐,是来自封盟主盟中无疑了。”
“先生,”封磬对先前的猜测,进一步认定,“此事十有八九,与单孤刀脱离不了关系。”
“只有他,对我们南胤和万圣道,如此了如指掌。”
李莲花把信,交还回去,“可有发现,他在万圣道活动的痕迹?”
封磬滞了下,否定道,“并无。”
“想来,他并没有参与盗窃无心槐的行动。”
“可无心槐的暴露,未必没有他。”
“先生,”封磬郑重道,“此番回去,我定会好好查查他。”
“若找到他与镜天宗密谋的半点蛛丝马迹,必要将其挫骨扬灰,为我盟中逝者报仇雪恨。”
李莲花拍了拍他肩膀,温和宽慰。
“当务之急,封盟主是该回万圣道主持大局,为那些逝者安排后事才是。”
封磬被肩头那双手,触得感动,重重点了点头。
随后,拜别李莲花,火急火燎地回万圣道去了。
李莲花站在原地,摩挲了下手指。
往后,要多留心下单孤刀的行动才是了。
若他当真与邱无涯有所勾结,策划了武林大会这场庞大而血腥的阴谋,害那么多人丧命。
他绝不会心慈手软。
哪怕是在另一个时空。
说来,单孤刀和何璋,在战书下给李相夷前,就已经离开镜芜山庄了。
庄内的江湖客,也陆陆续续准备离开。
回门派的回门派,归家的归家,游江湖的游江湖。
两三天后,都走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