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不退还。”
摆明的意思是,先付钱后打听。
有用没用,钱是别想要回去了,你们自己看着办。
三人眼神交流片刻,李相夷扯下腰上钱囊。
撑开,从里面取了两张一千两银票,轻拍在桌子上。
“现在可以说了吧。”
帐后人伸出只含有皱纹的手,将银票摸走。
“当然。”
“还请稍等。”
帷帐后,响起沙沙的运笔声来。
之后,两张白宣被推出。
李相夷倾腰拾起,拿在手中看。
小笛飞声和南宫弦月,则歪了歪脖子。
阅罢,俱是翘了下眉梢。
李相夷把纸张折好,塞进怀里。
三个人起身,告辞而去。
拉开门,紫衣女子候在外面,又领着他们下楼去。
回到满是兰锜的屋子,刀剑原封不动地待着。
他们取了,往葬金阁外去。
走在喧嚣的黑市里,李相夷越走,越觉得有点东西不大对劲,羽毛般挠着他的心肝。
他握着少师,重还是那般重。
手感还是那般手感,但就是有点怪怪的。
他摩挲着剑鞘,感觉有哪里变了,说又不大说得上来。
思索着不解着,不知不觉地,他就慢了下来。
见中间人消失不见,小笛飞声和南宫弦月,掉步回头。
“怎么不走了?”
“干嘛呢?”
李相夷停在原地,第不知多少次,把少师举在眼下瞧。
他上手抓了抓剑柄,触感冰凉厚实,但宛若握得久了,而稍稍光滑了些。
接着,他又拔出剑身。
银色的光泽,映照着下落的日光,如往常那般清亮。
只是细细瞅来,却能在不经意间,触之即离地捕捉到微不可察的东西,那光是一段黯一段亮的。
并指擦过,一小段的光滑无瑕,接一大段的磨损。
他绞着眉头说,“我老觉得。”
“少师跟以前有点不大一样。”
“哪里不一样?”南宫弦月伸手拿过,掂了掂。
“没什么不一样啊。”
“不是。”李相夷让他换个检验方法。
“你看剑柄剑鞘,上面的磨损好像多了点。”
“剑身大概是一截新一截旧的,就仿佛,仿佛……”
他绞尽脑汁,思考了半晌,才想到一个合适的形容。
“仿佛断过,又重铸了一般。”
南宫弦月顺着他的说辞,翻来覆去地察看。
“你别说,好像是有点不太一样。”
他把剑抛给小笛飞声,“老笛,你看呢?”
小笛飞声接住剑,反手把刚手里看的剑鞘丢给他。
几个弹指后,他转着剑柄说。
“你是刚这么觉得,还是以前也有这种感觉?”
“刚刚。”李相夷没有犹豫。
小笛飞声凝眉,大胆猜测。
“莫不是葬金阁换了剑?”
“你们的刀呢?”李相夷顺此往下问,他刚就想这么问了。
小笛飞声和南宫弦月,把少师塞他怀里,检查了一遍自己的刀。
“没问题。”
一开始,他们就没感觉出问题。
“所以说,”李相夷注目着剑推断,“就我的出了问题。”
“被用假剑替换了?”
“可是,”他混乱如麻,“也说不通啊……”
这剑明明就是化龙晶石的材质,他亲自取的材,再清楚不过了。
这世上,难不成还有第二块化龙晶石不成。
就是真有,以此又锻了柄少师。
一样的材料,何须再行换剑。
此外,剑出鞘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明亮。
承受力,亦是如出一辙地刚强。
他甚至用内力震了一震。
换作普通刀剑,早粉身碎骨了,这把却安然无恙。
如果是假剑,哪来如此真的假剑?
这分明是少师,他的少师。
可倘使是真的,那些磨损的变化又如何解释。
难道不是做旧工艺所导致的?
工艺,当真能做到身经百战一样的效果吗……
他思来想去,真假双方长出手脚,在脑海里疯狂打架。
打得他头,都要碎成浆糊了。
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小笛飞声和南宫弦月,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三个人站在路上,周遭人来人往。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笛飞声率先提议。
“既然怀疑,那就再去一趟葬金阁。”
南宫弦月也道,“对啊,去了一验便知。”
“他们耍没耍什么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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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相夷也正有此意,咔一下,把剑还入鞘中。
三人掉头,大踏步往葬金阁去。
直行到一个岔口,需要右拐。
正要拐过去,对面路三个谙熟的人影,闯入眼帘。
李莲花三人,猛地刹停步子。
妙手空空说着说着往哪儿走的话,发现没人听了。
一扭头,注意到他们奇怪的视线。
又循那三道视线回头,一身风华绝代的白衣刺进眼中。
尤其是他认为的,绝对真品的那把剑,扎得他眼珠子疼。
“夭寿,李相夷!”
他僵在原地,嘴里喃喃。
“还有少师,我滴个亲娘诶,我见着真的了……”
旋即,忍不住再次感叹。
“我偷的那把假货,真的跟真的一样一样的。”
他呆愣的功夫,李莲花三人越过他,同时咬牙小声叮嘱。
“待会别乱说话。”
“哦。”妙手空空慢半拍应。